1、流通业于 陈 林、 朱卫平： 经济国有化与行政垄断制度的发展 年底基本完成国家掌控。 瑐瑢最后是私营企业与公私合营企业之间出现了 此消彼长的现象。 年版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 （ 以下简称 宪法 ） 确立 了过渡时期总路线， 新制度下的政府对私营企业的态度发生明显逆转。政府 依据 条例 及其施行办法逐步收紧企业创设的核准申请， 严格限制市场准入。 年和 年全国新设立的私营工业企业数量分别同比增长和， 相比于 年和 年的和 出现大幅下滑。随着公私合营的加速 发展， 自 年起私营工业企业数量开始锐减， 从 年的最高峰 万家 逐步减少至 年的 万家和 年的 万家， 最后下降至 年 底的 万家； 私营工
2、业产值从 年的最高峰 亿元骤降至 年 底的 亿元。 瑐瑣 新一轮的政企协商。在此阶段的制度变迁中， 政府与企业组织之间的协 商主要发生在 年的第一届全国人大会议和“ 全国扩展公私合营工业计划会 议” 。但由于人大与政协在体制上的差异， 企业家不再代表民主建国会， 而只能 以个人身份参与人大会议。这是企业组织形式在制度变迁中的重大变化。 年 月， “ 全国扩展公私合营工业计划会议” 在北京举行， 会议达成 共识 年公私合营的扩展计划是 家企业、 产值 亿元、 职工约 万， 年的扩展计划为 万家企业、 产值 亿元、 职工约 余万。 瑐瑤在历时一个多月的会议前半段， 部分企业家代表（ 主要是上海、
3、天 津、 沈阳等地的代表） 陆续反映私营工业受到国营企业和加工订购、 统购统销 等方面的制约， 生产经营相当困难， 可能会使日后的扩展合营计划难以实施。 针对企业家提出的困难， 中央提出“ 统筹兼顾， 全面安排” 的公私合营方针。 在整个会议期间（ 年 月 日至次年月日） ， 陈毅多次主持有 名工 商界政协委员参加的座谈会， 广泛听取意见。次座谈会共有 名委员发言， 集中反映当时私营工商业的困难和企业家的意见、 诉求。 月 日， 陈云根据 中央决定在会上做题为 解决私营工业生产中的困难 的报告， 为私营工业生产 提出明确的调整方案， 并提请第二次全国省、 市计划会议研究决定。 瑐瑥中共中央 随
4、后于 年月召开全国财经工作会议， 进一步研究私营企业的困难， 落实 政府之前与企业界达成的协商决定。 通过这一轮协商， 政府对公私合营计划作出一定程度的调整和让步， 缓和 了政府同企业界的关系。但 年夏季农业合作化高潮的突然到来， 打乱了 政府与企业在前一阶段已协定的新制度安排。不少大中城市的部分行业在 年下半年骤然实现全面的公私合营， 如上海锻造业在 年月就实 现了全面公私合营。 瑐瑦 年 月， 中共中央召开“ 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会 议” ， 讨论并通过 中共中央关于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问题的决议（ 草案） （ 简 称 决议 ） 。 决议 指出： “ 我们对于资产阶级， 第一是用赎买和国家资本
5、主义 的方法第二是在改造他们的同时， 给予他们以必要的工作安排； 第三是不 财经研究 年第期 剥夺资产阶级的选举权， 并且对于他们中间积极拥护社会主义改造而在这个 改造事业中有所贡献的代表人物给以恰当的政治安排” 。 瑐瑧 制度变迁突变使私营经济比重急转直下。 年全国有 万家私营商 店转为公私合营商店或合作商店。 年底， 私营工业产值占全国工业总产 值的比重下降至 ， 加工订货产值已占到私营工业全部产值的 ， 私营 商业只占全国零售额的 ， 加入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农户比重由当年月底 的 猛增到 以上。上海棉纺、 毛纺等 个产业， 北京面粉、 电机等 个产业， 天津橡胶、 针织等个产业， 杭州、
6、无锡、 自贡各一个产业于 年底 实现全面公私合营。 瑐瑨根据 年 月 日的新华社报道， 全国已有半数 私营商业纳入各种形式的国家资本主义轨道， 社会主义商业和国家资本主义 商业已占零售总额的， 私营商业仅剩下 。 瑐瑩 （ 三） 全面国有化与民营经济消亡： 年 年月日， 北京市资本主义工商业者率先提出全行业公私合营的 申请， 到了月 日， 全市就已完成全行业公私合营。 瑑瑠同年月日， 上海绒 线行业也申请全面公私合营， 到了月 日， 上海全市的所有商业均完成了 公私合营。 瑑瑡 年月 日， 北京市各界 万人在天安门广场举行庆祝社 会主义胜利联欢大会。到月底， 上海、 天津、 广州、 武汉、 西
7、安、 重庆、 沈阳等 大城市以及 多个中等城市相继在全行业内完成公私合营改造。中共中央 随后发出 关于对公私合营企业私股推行定息办法的指示 ， 把公私合营和定 息制度结合起来。企业家从此失去对生产资料的支配权， 产权仅是在一定时 期内领取定息的凭证， 失去了企业的经营管理权和人事调配权。 瑑瑢中央政治局 对 决议 作个别修改， 并追认为正式决议， 决议正式提出： “ 全行业公私合营， 在 年和 年， 争取达到 左右， 并且准备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 争取逐步地基本上过渡到国有化” 。 瑑瑣 仅在 年月， 全国范围内完成公私合营改造的工业企业就有 万家， 全国 个大中城市的资本主义工业在一个月内
8、实现了全行业公私合 营。 瑑瑤截至 年月， 除西藏等少数民族地区外， 我国大陆地区已基本实现 全行业公私合营。 年底， 占全国企业数量 、 总产值 和职 工总数 的原私营工业企业被改造为公私合营工业企业， 占全国企业数量 、 总产值 和职工总数 的原私营商业企业被改造为国营 商店、 合作社、 公私合营商业企业、 合作商店、 合作小组。 瑑瑥 政府通过以上多阶段制度变迁， 逐步将原来的私营企业转化为国营企业。 年至改革开放前夕， 中国统计年鉴 等统计资料不再统计私营和公私合 营的工业企业数据。至此， 全国各地的私营工业企业、 商业、 手工业被全民所 有制和集体所有制企业所取代， 中国彻底完成了较
9、全面的经济国有化。 制度协商与转变带来了资本家社会政治身份的转变， 并影响着企业组织 陈 林、 朱卫平： 经济国有化与行政垄断制度的发展 的形式。据 年底的统计数据， 民主建国会会员被选为第一届全国人大代 表的有 人， 另有 人当选第二届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委员。 瑑瑦 全行业公私合营、 政府赎买以及 年版 条例 的正式生效， 标志着中 国彻底完成经济国有化和全行业行政垄断的设置。加上频繁的群众运动， 私 有产权和私营企业最终被完全隔绝在经济系统之外。 年至改革开放前， 全行业行政垄断成为新中国 多年间的社会正式制度。 （ 四） 改革开放后的渐进式转轨： 年至今 个体经济的兴起： 年。 年，
10、 全国私营企业数量 微乎其微。在改革开放前夕， 全国“ 只剩下个体工商户 万户， 其中大都是修 自行车， 修鞋子的， 几乎没有什么工业产值” 。 瑑瑧 年 月， 党的十一届三中 全会历史性地将党的工作重心转到经济建设上来。 年新版 宪法 规定： 在法律规定范围内的城乡劳动者个体经济， 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补充。 国家保护个体经济的合法权利和利益。 一系列制度变迁和重大政策出台， 鼓励了个体手工业和商业的发展， 为个 体和私营经济打开多年来的发展“ 禁区” 。据国家工商总局的资料， 年 底， 全国私营企业增至 万户。 瑑瑨 年和 年， 个体工商业户（ 当时 的官方统计资料把私营企业统计为个体工
11、商户） 已分别增至 万户和 万户， 从业人员有 万人和 万人。个体经济从业人员从 年的 万人发展到 年的 万人， 四年增长倍。 年的城镇个 体工商业户数、 从业人员和资金数与 年比较， 分别增长 倍、 倍 和 倍。 年的农村个体工商业户数、 从业人员和资金数分别比 年增长 倍、 倍和 倍。 瑑瑩 民营经济的蓬勃发展和全行业行政垄断的取消。 年版 宪法 第 条规定国家允许私营经济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存在和发展， 私营经济是社 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补充。在 年版 宪法 的引导下， 政府开始取消全行 业行政垄断， 并于同年颁布一项极为关键的新经济制度 年版 私营 企业暂行条例 。该法令取代了 年版 条例
12、 ， 成为改革开放后中国正式 取消全行业行政垄断的重要标志。 年版 私营企业暂行条例 及其施行办法指出， 国家保护私营企业的 合法权益。它明确规定私营企业可以“ 自由” 进入和禁止经营的产业领域。而 且新法令只要求“ 申请开办私营企业， 必须持有关证件向企业所在地工商行政 管理机关办理登记， 经核准发给营业执照后， 始得营业” ， 而不再是旧法令的 “ 报经地方主管机关核准营业” 。相对于“ 核准” 制， “ 登记” 制使私营企业的创 设变得容易。由于新法令明确了私营企业可以进入和不得进入的产业， 即部 分产业中的行政垄断制度被取消， 标志着 多年来的全行业行政垄断被正式 取消， 这是新中国行
13、政垄断制度的一次重大变革。 财经研究 年第期 年版 私营企业暂行条例 使私有产权进入部分产业和市场的权利 得到法律保护， 私营企业创设重新成为合法行为。此举直接导致 年的私 营企业登记注册热潮， 中国私营经济发展由此进入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二次黄 金时期。 三、 转轨时期中国行政垄断制度的现状和特征 （ 一） 转轨时期新行政垄断制度的形成 年版 私营企业暂行条例 明确划分了私营企业必须经过审批才能 进入的和完全禁止进入的产业领域。 年前， 各级投资主管部门对私营企 业的市场准入实行“ 行政审批制” ： “ 不分投资主体、 不分资金来源、 不分项目性 质， 一律按投资规模大小分别由各级政府及有关部门
14、审批的企业投资管理办 法” ， 而项目行政审批的主要法律依据是国务院各部委发布的“ 有关企业投资 项目审批管理的规定” 。 瑒瑠 在 年制定的 行政许可法 基础上， 国务院于同年颁布了 国务院关 于投资体制改革的决定 及其附件 政府核准的投资项目目录 和行政法规 指 导外商投资方向规定 ， 在原有行政审批制度基础上建立“ 项目核准制” 。国家 发改委也相应制定出部门规章 企业投资项目核准暂行办法 、 外商投资项目 核准暂行管理办法 以及 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 ， 对相关制度进行配套 完善。 政府核准的投资项目目录 明确划分了实施核准制的“ 重大项目和限制 类项目” 产业范围， 规定部分产业中的
15、投资项目必须经各级“ 投资主管部门” 核 准。相比于改革开放前的全行业行政垄断， 由以上法规政策构成的转轨时期 行政垄断制度只是针对部分产业， 私营企业有权自由进入“ 法律法规未禁入” 的任何产业。全行业行政垄断在中国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仅在部分产业 保留行政垄断的新制度。 （ 二） 行政垄断制度的执行部门 对于项目核准的主体“ 投资主管部门” ， 企业投资项目核准暂行办法 做 出明确界定： “ 国务院投资主管部门是指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 地方政府投 资主管部门， 是指地方政府发展改革委（ 计委） 和地方政府规定具有投资管理 职能的经贸委（ 经委） ” 。以发改部门和经贸部门为首的“ 投
16、资主管部门” 是中 国现阶段掌握行政垄断权力、 依据相关制度实施行政垄断的主要行政机关。 在另外一些法律法规的授权下， 其他行政机关也可以实施行政垄断。 转轨时期的中国行政垄断制度脱胎于 年版 条例 的“ 企业创设核准 制” ， 随着 年版 私营企业暂行条例 和 国务院关于投资体制改革的决 定 等法规政策逐步形成， 最终以成文的行政法规、 部门规章等为法律载体， 形 成一套“ 项目核准制” 。转轨时期的中国行政垄断制度正式形成。 陈 林、 朱卫平： 经济国有化与行政垄断制度的发展 四、 行政垄断与国有经济、 市场经济 上述研究发现， 中国行政垄断的制度变迁历程与国有经济发展史基本同 步， 行政
17、垄断制度与国有经济存在很强的共生关系。正是由于行政垄断对国 有经济的重要意义， 东欧诸国在实施“ 大爆炸” （ ） 式激进转轨时， 国有 企业私有化与反行政垄断同步进行。激进转轨国家从大力实施行政垄断数十 年不变， 一下跳跃到经济制度的另一极端 严厉地反对行政垄断。根据罗 兰的统计， 所有激进转轨国家在转轨之初都会改革行政垄断制度， 允许私有产 权和私营企业进入各行各业。 瑒瑡例如乌克兰反垄断委员会仅在 年就依据 禁止垄断和企业活动中不正当竞争行为法 查处了 起行政垄断案件， 其中 包括国家铁路管理局限制私营企业进入货物运输市场的行政垄断案件。 瑒瑢而 俄罗斯联邦反垄断局则依据 竞争法和限制商
18、品市场的垄断活动法 ， 分别在 年、 年和 年查处了 件、 件和 件行政垄断案件， 大概占到全部垄断案件的左右。 瑒瑣在激进转轨中， 国有企业产权改革与反 行政垄断是相辅相成、 不可割裂且互为一体的新制度体系。 渐进转轨要求我们必须坚持“ 公有制为主体、 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 基本经济制度” ， 加上路径依赖效应， 国有企业和行政垄断制度的改革自然会 是渐进的。因此， 国有经济和行政垄断制度将在中国今后很长的一段转轨时 期内保持稳定和长期共存。 转轨时期中国行政垄断制度并非针对全行业， 部分产业虽然受到了强烈 的行政干预， 但国民经济运行主要还是依赖于市场。因此， 渐进转轨还会导致 一种独
19、特的经济形态 行政垄断与市场经济紧密结合。该经济形态从未出 现在资本主义国家和前苏联式计划经济国家， 而只会在渐进转轨国家出现。 行政垄断、 国有经济与市场经济长期稳定共存， 是转轨时期中国经济制度 的一大特色。以至于有经济学者和法学研究者不约而同地提出： “ 行政垄断成 为我国转型时期特有的经济现象和当前我国垄断的主要形式” ， 瑒瑤“ 目前我国 盛行的行政垄断既非市场经济初级阶段的共有现象， 也非现代市场经济的共 同特点， 而是世界经济史中的一个特例” 。 瑒瑥 五、 结 语 本文对中国行政垄断制度和国有经济的发展史进行经验研究， 尝试揭示 行政垄断制度与国有经济之间的共生关系， 以及行政
20、垄断制度的现状与特征。 本文发现， 中国现阶段的行政垄断制度是以法律、 法规形式存在的社会正式制 度， 这一制度由来已久、 源远流长。行政垄断、 国有经济与市场经济长期稳定 共存， 是转轨时期中国经济制度的一大特色。 至于该制度在转轨时期的经济绩效， 还有待学界进一步探讨， 本文的经济 财经研究 年第期 史研究并不涉及其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行政垄断与我国的经济发展和社 会民生戚戚相关， 是一个非常值得学者去寻根问底的研究领域。 本文还得到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优势 学 科 创 新 平 台 项 目 资 助 （ ） 。感谢匿名审稿人的建设性意见， 使得本文更加充实， 当然文责自负。 注
21、释： 瑒瑤于良春、 杨骞： 行政垄断制度选择的一般分析框架 以我国电信业行政垄断制度 的动态变迁为例 ， 中国工业经济 ， 年第 期， 第 页。 陈学云、 江可申： 航空运输业规制放松与反行政垄断 基于自然垄断的强度分析 ， 中国工业经济 ， 年第期， 第 页。 ， ： ？ ， ， ， ， ， ： 田圃德、 伊志宏、 张湘赣： 论行政性垄断的破除与竞争机制的建立 ， 经济与管理研 究 ， 年第期， 第 页。 杨兰品： 试论行政垄断及其普遍性与特殊性 ， 武汉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 年第 期， 第 页。 王俊豪、 王建明： 中国垄断性产业的行政垄断及其管制政策 ， 中国工业经济 ， 年
22、 第 期， 第 页。 杨奎松： 建国前后中国共产党对资产阶级政策的演变 ， 近代史研究 ， 年第期， 第 页。 瑏瑦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 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 第一册） ， 中央文献出版社 年 版， 第 页， 第 页。 瑏瑢瑏瑥瑐瑠瑐瑣瑑瑤中国社会科学院、 中国档案馆： 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档案资料 选编工业卷 ， 中国物价出版社 年版， 第 页， 第 页， 第 页， 第 页， 第 页， 第 页。 瑏瑠董志凯： 年中国经济分析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年版， 第 页。 瑏瑡嬀鬀搀愀攀戀戀挀昀愀攀昀戀挀攀搀愀搀挀戀挀挀戀戀昀戀攀愀愀挀4128fb7584867af4afe540e6e934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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