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现代营销上旬刊2023.06XDYX人力资源一、引言战略风险承担将战略选择与风险承担连接起来，反映了管理者对资源进行分配的一种主动性战略决策，其不仅是企业应对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的一种适应性行为，也是一种资源占用性行为。积极的战略风险承担，有利于促进企业的快速发展，提升投资收益与长期绩效，但过多地承担战略风险则会加重财务负担，使企业陷入经营困境，而战略风险承担不足又会致使企业错失发展良机。当前，我国经济面临着供给侧改革和结构性转型，承担战略风险不仅关系到企业的发展，也关乎我国宏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现。为此，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也受到学术界和企业界的关注。已有文献对影响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因素进行了探
2、讨，概括起来，主要聚焦于企业和高管两个层面。在企业层面，学者们考察了组织的道德氛围、企业的业绩反馈和国有资本介入等对于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影响。在高管层面，主要考察了管理者所处的社会阶层与贫困经历、出生的顺序、名人称号和管理者的能力等如何影响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随着企业所面临外部环境不确定性的提高和企业治理的完善，董事会在企业的战略决策中发挥的作用尤为重要，也有一些学者开始考察谦卑型董事会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影响，但从董事会角度进行的研究还处于初始阶段，仍需进一步加以探讨。研究将从董事会治理的视角出发，采用我国沪深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考察董事会基于成员所拥有的社会资本差异而形成的非正式层级
3、对于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影响。首先，认为董事会非正式层级能够通过影响董事会监督、咨询与战略决策职能的发挥，提高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其次，还进一步就董事长与总经理是否由同一人兼任，以及企业所面临的不同行业竞争环境下，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对企业战略风险的影响进行了比较分析，以加深对董事会非正式层级与企业战略风险承担关系的理解。二、文献回顾He与Huang于2011年首次对董事会非正式层级的概念进行界定，认为董事会非正式层级，是指董事会成员由于其所拥有的社会资本带来的资源等差异而在董事会群体内部形成的隐性的、非正式的层级结构。这种结构的存在会促使成员之间形成信任和尊重的等级次序，导致董事会决策中低位董事顺
4、从高位董事，高位董事支配低位董事，并且认为对于不存在明确的上下级关系，难以通过正式的规则和程序有效指导他们工作。对于董事会来说，董事会成员间非正式方面的互动对董事会的决策程序和结果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近年来，学者们对董事会非正式层级予以较多的关注。尽管有观点认为，董事会非正式层级清晰度的增强会阻碍成员间的信息共享和交流，降低了企业的投资效率，但更多的观点则认为，清晰的董事会非正式层级会有助于增强低位董事对高位董事的顺从行为，降低了董事会成员间的冲突，使他们更容易达成一致意见，降低董事会会议频率和企业进行战略变革的难度，提高了资本结构的决策效率，促进了企业的创新和企业财务绩效的提高。近年来，不少
5、学者将企业战略和风险承担相结合，并对影响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因素进行了探讨，研究视角主要包括企业和高管特征两个方面。就企业方面而言，Saini和Mar-tin（2009）研究发现，组织的道德氛围会影响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郭蓉和文巧甜（2019）从企业内部和外部考察了双重业绩反馈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影响，并进一步从董事会权力与机构投资者持股两个方面揭示了治理机制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影响；李鑫等（2022）结合当前我国进行的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发现，国有股权和国有资本介入也会对民营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产生影响。在高管特征方面，现有研究主要基于高阶理论和烙印理论，通过实证发现管理者感知的社会阶层会影响他们
6、的战略风险承担，相比来自中层社会的CEO，来自高层社会与底层社会的CEO从事的战略风险水平更高。从出生顺序来看，出生早的CEO比出生晚的CEO承担的战略风险更小。此外，CEO的名人称号则会抑制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也有学者开始从董事会着眼，通过研究发现董事长童年时期的贫困经历以及谦卑型的董事会，均会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产生重要影响，但从董事会治理视角进行的研究还处于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如何影响企业战略风险承担吴颍宣1傅敏2（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商学院江苏南京210044；2.江苏经贸职业技术学院江苏南京211168）摘要：本文利用20072019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样本，研究了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对战略风险承担
7、的影响。研究发现，董事会非正式层级会促进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董事长与总经理两职合一会减弱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促进效应，但对于行业竞争程度较高的企业来说，这种促进效应则会更为显著。关键词：董事会非正式层级；战略风险承担；二职兼任；行业竞争性基金项目：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2019SJA0163）；南京信息工程大学人才启动经费资助项目（编号：2019r053）中图分类号：F270.7文献标识码：ADOI：10.19921/ki.1009-2994.2023-06-0136-046基于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136现代营销上旬刊2023.06XDYX人力资源起步阶段。基于董
8、事会成员内部互动而形成的非正式层级如何影响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企业的内部治理与所嵌入的外部环境以及如何影响董事会非正式层级与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关系，现有研究尚缺乏明确答案。基于此，本文以上市企业的数据为依据，分析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影响，并建立回归模型进行实证检验。三、研究假设董事会作为公司治理机制的核心，肩负着决策、监督和咨询建议等重要职能。同时作为一种集体决策机构，董事会中并不存在正式的上下级关系。在决策时，董事会成员一人一票、彼此平等，董事会作用的有效发挥取决于其作为一个团队进行的高效运作。近年来，有学者开始关注董事会成员基于个人的社会资本所带来的影响力，而在董事会成员之
9、间形成的一种隐性、非正式的结构对于企业行为的影响，并且认为这种非正式层级的存在可以对董事会决策正式机制的不足予以弥补。在董事会中，相比较董事会成员地位均衡的情况，董事会成员地位存在差异的场合，董事彼此间因地位产生矛盾与分歧，陷入竞争和冲突。当董事会非正式层级较为清晰时，由于成员间社会资本等的不同，在群体内部形成了地位差异，并由此产生了低位董事对高位董事的信任与尊重。低位董事信任高位董事，促进了董事会成员间的信息与知识的分享，增强了成员间的沟通与交流；而当董事会内部意见不一致时，位居高位的董事可以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和低位董事对他意见的遵从，充当“仲裁者”的角色，从而有助于缓和成员间的矛盾，使董事会
10、群体内部意见更容易达成一致，增强董事会的凝聚力，提高董事会决策的效率。战略风险承担与一般的风险性决策不同，是管理层做出的前瞻性的资源分配选择，并且具有资本投资金额大、投资回报期长、投资收益不确定的特征。基于代理理论，企业的管理者在进行决策时，往往以个人利益为首要目标，更加关注企业的短期绩效，同时也会厌恶风险，放弃高风险的投资项目和不确定的未来绩效，降低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水平。而清晰的董事会非正式层级能够对管理者的风险规避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主要原因在于，在非正式层级清晰度较低的董事会中，董事会成员之间没有明确的层级秩序，彼此地位相当，可能使他们陷入等级与尊重的竞争，乃至升级为相互间的情感冲突，
11、导致他们无法在董事会召开的有限时间内专注于实质性问题的讨论与决策，降低了董事会职能作用的发挥。当董事会非正式层级的清晰度较高时，一方面，有助于提高董事会的内部凝聚力，使他们意见更容易达成一致，充分发挥监督职能，促使管理层着眼于企业的长期经营目标，提高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水平；另一方面，较高的非正式层级清晰度，有助于增进董事会成员彼此间的信任，促进群体内部信息与资源的沟通与整合，可以更好地为管理层提供战略咨询，降低投资项目的不确定性，提高管理层进行长期、大额的投资意愿。此外，较高的非正式层级也有利于减少董事会群体内部的矛盾与冲突，减少时间成本，提高董事会沟通的有效性和决策效率，进而促进企业的战略风
12、险承担。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设：董事会非正式层级清晰度有助于提升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水平。四、数据来源与研究设计（一）数据来源以20072019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数据主要来源自国泰安（CSMAR）数据库，并通过上市公司年报以及新浪财经网站对部分省份的数据进行查阅、检索并予以补充。在数据整理的过程中采用了以下方法：（1）剔除金融类上市企业；（2）剔除ST和PT企业；（3）部分关键观测值缺失的样本进行剔除。此外，为了避免内生性和极端值对研究所产生的干扰，对控制变量与自变量进行滞后一期处理，并将连续变量进行了上下1%的缩尾，最终得到17659个公司年份观测值。（二）变量测量1.被解释变
13、量：战略风险承担（Str）。对于战略风险承担，以往的文献中学者们采用了不同的测量方法。本研究主要借鉴吕文栋等的测度方法，以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来测量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对研究假设进行回归检验。此外，还以长期负债占总资产的比重（LB）对该变量进行测度，用来进行后续的稳健性检验。2.解释变量：董事会非正式层级清晰度（Gini）。参考已有做法，使用基尼系数来测量董事会非正式层级清晰度，具体公式如下：Gini=2cov()y,ryNy 其中，Gini代表基尼系数；y代表董事会成员个体的权威，用各个成员兼任其他公司董事的数量、就任政府公务员和在各级人大或政协担任代表与委员情况，以及重要的协会或学会会
14、长任职情况进行赋值，衡量董事成员的权威水平；ry代表每名董事基于个体权威在董事会内的排名；cov()y,ry表示二者间的协方差；N是董事会规模；y 是y的均值。3.控制变量。借鉴已有研究，引入了企业年龄（Age）、企业所有权性质（State）、独董比例（Rid）、企业业绩（Roa）与销售收入增长率（Sgrow）作为控制变量。另外，为了控制年度和行业效应，引入年度（Year）与行业（Industry）虚拟变量。五、回归结果与分析（一）描述性统计和相关系数根据描述性统计，被解释变量Str的均值为0.042，标准差为0.042，说明样本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水平整体不高。解释变量Gini的均值为0.26
15、9，标准差为0.098，控制变量与以往学者的研究基本保持一致。相关系数的结果显示，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的相关系数为0.098，在1%的水平上显著，初步验证了所提假设。（二）回归结果分析回归分析采用了Stata16软件，经过Hausman检验，确定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如表1所示。表1的model（1）中仅包含了控制变量，model（2）是在model（1）基础上引入解释变量董事会非正式层级（Gini），从表1中可以看出，回归系数为0.006，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董事会非正式层级清晰度越高，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水平越高，董事会非正式层级清晰度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具有促进作用，所提假设得到验证
16、。137现代营销上旬刊2023.06XDYX人力资源表1回归结果ConsAgeStateRidRoaSgrowGiniDualGini*DualHHIGini*HHIR2因变量Str（固定）model（1）0.042*(4.18)-0.002*(-1.90)0.003(1.52)-0.015*(-3.08)0.014*(3.55)-0.005*(-11.23)0.067model（2）0.040*(4.00)-0.002*(-1.87)0.003(1.59)-0.015*(-3.17)0.014*(3.54)-0.005*(-11.18)0.006*(2.81)0.068Model（3）0.0
17、36*(3.95)-0.002*(-1.85)0.003*(1.75)-0.016*(-3.29)0.014*(3.43)-0.005*(-11.10)0.006*(2.83)0.001*(2.47)-0.007*(-1.68)0.069model（4）0.037*(3.71)-0.002*(-1.86)-0.003(1.64)-0.015*(-3.17)0.014*(3.47)-0.005*(-11.16)0.006*(2.80)-0.008*(-2.42)0.037*(2.05)0.069因变量LBmodel（5）0.029(1.48)-0.004*(-2.28)0.001(0.30)0.
18、005(0.56)-0.075*(-9.69)0.006*(6.10)0.007*(1.72)0.029Str（随机）Model（6）0.021*（4.56）-0.001*（-7.73）-0.006*（-5.80）-0.008*（-1.83）0.021*（5.47）-0.006*（-12.12）0.006*（3.29）0.057注：行业、年度效应已控制，括号内为t值，p0.01,p0.05,p0.1（三）进一步研究此外，研究进一步探讨了当董事长与总经理由同一人兼任和不同的行业竞争水平下，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影响。回归结果如表1的model（3）与model（4）所示。董事长与总
19、经理由同一人兼任的变量用Dual来表示，当企业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为同一人时，将Dual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model（3）是在model（2）的基础上加入董事长和总经理两职合一（Dual）及其与董事会非正式层级（Gini）的交互项，从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交互项的回归系数为-0.007，并且在10%的水平上显著，表明当企业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两职合一时，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促进作用会减弱。究其原因，可能是当董事长同时担任总经理时，意味着总经理本人就是大股东或者大股东的代表。此时，企业经营的好坏与总经理有着密切的联系，其自利动机会降低，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董事会非正式层级作用的发挥，
20、由此使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促进作用下降。企业所面临的行业竞争性采用各细分行业（对于制造业根据二级代码进行行业细分）中样本企业市场份额的赫芬达尔指数（HHI）来测量。model（4）在model（2）基础上加入了行业竞争程度（HHI）及其与董事会非正式层级（Gini）的交互项，回归结果显示，交互项的回归系数为0.037，在5%的水平上显著，表明企业面临的行业竞争程度越高，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对企业风险承担的促进作用就越强。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相对于竞争程度较弱行业中的企业而言，当企业所面临的行业竞争程度越高，市场竞争就越激烈，企业面临的不确定性也随之增高。此时，企业对董事会作用
21、的发挥有着更高的需求，董事会在公司治理中的作用得以加强，由此提升了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促进作用。（四）稳健性检验在前文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采用了以下两种方法来验证研究结论的稳健性。方法一：改变被解释变量的测量方法。采用长期负债与总资产比（LB）来测度企业战略风险承担重新进行回归检验，结果如表1的model（5），Gini的回归系数为0.007，在10%的水平上显著，此结果与前文一致。方法二：前文的检验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这里改用随机效应模型对相关变量重新进行回归，结果如表1的model（6），Gini的回归系数为0.006，在1%的水平上显著，同样验证了所提假设。六、结论与启示从
22、董事会成员内部互动的视角来考察董事会治理对企业行为的影响，近年来受到学者们的关注。在理论分析董事会非正式层级与企业战略风险承担关系的基础上，利用上市企业数据加以实证检验发现，随着董事会非正式层级清晰度的增加，企业的战略风险承担水平会提高，董事会和总经理两职合一会减弱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的正向影响，而市场竞争程度则会增强上述二者间的正向关系。该研究的启示在于，第一，董事会非正式层级对企业战略风险承担存在促进作用，因此，企业的董事会成员选聘，除了考虑其自身的能力及其为企业带来的资源以外，还需要对董事会成员间的地位差异加以考量。第二，企业的内部治理机制和所面临的外部环境会影响董事会非正
23、式层级作用的发挥，为此，企业有必要根据战略决策及所面临的外部环境的变化调整董事会成员的配置，以提升董事会治理的有效性。参考文献：1 塞尼 阿米特,马丁 凯利.战略风险承担倾向：道德氛围与营销产出控制的作用J.商业伦理杂志,2009,90(04):593-606.2郭蓉,文巧甜.双重业绩反馈、内外部治理机制与战略风险承担J.经济管理，2019,41(08):91-112.3刘振杰,李颖达,李维安.董事长贫困经历与企业战略风险承担J.华东经济管理,2019,33(11):142-152.4坎贝尔 罗伯特,郑承焕,格拉夫 斯科特.天生爱冒险？CEO 出生顺序对战略风险承担的影响J.管理学会杂志,20
24、19,62(04):1278-1306.5吕文栋,林琳,赵杨.名人CEO与企业战略风险承担J.中国软科学,2020(01):112-127.6傅俊辉,杨佳伟,夏宇佳,等.管理者能力与企业战略风险承担：“迎风而上”还是“遇险而退”J.财经论丛,2022(08):69-79.7张金涛,雷星晖,苏涛永.非正式层级作用下谦卑型董事会、战略激进度与风险承担的关系研究J.管理学报,2021,18(09):1287-1295.8何金宇,黄志.董事会非正式层级与公司财务绩效：探索董事会互动的隐性结构J,管理学会杂志,2011(54):1119-1139.9王晓亮,邓可斌.董事会非正式层级会提升资本结构决策效率吗？J.会计研究,2020(08):77-90.10张耀伟,陈世山,李维安.董事会非正式层级的绩效效应及其影响机制研究J,管理科学,2015,28(01):1-17.作者简介：吴颍宣（1980），女，安徽省阜阳市人，博士，讲师，研究方向：公司治理与战略管理；傅敏(1982)，女，江苏盱眙人，硕士，馆员，研究方向：图书情报。1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