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卷 第 期 年 月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网络社会变革与管理】非正式学习视域下大学生知识视频收视行为研究郭 静南京邮电大学 传媒与艺术学院，江苏 南京()摘 要：采用问卷调查法对大学生群体收看知识视频的非正式学习行为进行实证研究。结果发现：通过收看知识视频进行非正式学习已经成为大学生的常态，大学生对知识视频内容的选择不因年级、学科和就读学校层次不同而存在显著差异，但受到性别因素的影响。大学生收看知识视频的目的动机、内容选择、效果判断都与其学业息息相关，因此，他们非常看重知识视频的应用性、功能性、针对性。以上结论对当前的高等教育工作有一定的启示作用。关键词：网络视频；知识视频；收
2、视行为；非正式学习中图分类号：文章编号：（）收稿日期：本刊网址：作者简介：郭 静，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网络与新媒体。基金项目：南京邮电大学教学改革研究项目“网络环境下大学生非正式学习行为与效果研究”（）一、研究问题的提出近年来，随着网络视频平台的迅猛发展，一场新的媒介变革正在兴起。网络视频的内容生产、情感逻辑、算法推送、运营模式等都在深刻影响着社会的各个方面，小至改变个人娱乐与生活方式、大到影响经济的发展，甚至事关国家形象、民族信念、历史文化的话语建构。传播学的媒介化理论认为，新媒介改变了公众的认知图底，它不仅融入其他社会制度与文化领域的运作中，而且其自身也相应成为社会制度。一组值得关注的
3、数字是，年泛知识视频内容在 站总播放量占比达到了，有 亿用户在 站观看泛知识类视频；年有 位院士、位诺奖得主在抖音上分享科学理论和研究成果，抖音知识类作品发布数量增长，高校直播共 场，较 年全年增长，观看高校直播的抖音用户达 万，每 个中国人中就有 位在抖音上观看高校公开课。也就是说，人们不仅通过网络视频平台购物、看新闻，还利用网络视频获取知识，这是一种典型的非正式学习行为。所谓非正式学习，是相对于学校或其他机构发起的结构化的教育活动而言的，通常是有意义的，但不是高度结构化的，学习的主动权掌握在学习者手中。那么，人们究竟如何利用网络视频进行非正式学习？这种非正式学习的动机、行为和效果如何？它和
4、正式学习之间的关系如何？如何才能让网络视频更好地为人们的学习需求服务？以上问题无论是在传播学界还是教育学界都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在传播学领域，网络知识视频虽然已经进入部分研究者的视野，但目前大多数研究仍在对知识视频传播进行基础的理论探索，如知识视频的传播特征研究、传播机制研究、构成要素和传播逻辑研究等，这些研究往往站在媒介内容生产的角度，对网络视频时代的知识生产进行理论思辨、提出对策建议，忽略了从用户的角度对知识视频的使用行为进行分析。在教育学领域，非正式学习是近年来的热点议题，目前的研究成果可分为理论研究、应用研究、资源建设研究及评价认证研究四个方面。这些研究大多在互联网视域下展开，将互联网
5、或新媒体作为一个整体的时代背景或学习环境进行研究，没有细致考察网络视频这一独特的媒介平台给非正式学习行为带来的影响。作为研究者，我们有必要对当前的新媒体实践行为给予足够的重视，深入了解人们基于网络视频平台的非正式学习行为与学习效果。因此，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以大学生群体为研究对象，对其利用网络视频进行非正式学习的行为进行实证研究，以期对网络视频时代的用户行为形成更全面的认识，并对当前的高等教育提出新的思考与见解。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明尼苏达小组在 年提出的知识沟理论是具有较为深远影响的传播学理论之一。该理论认为，随着大众传媒向社会传播的信息日益增多，社会经济状况好的人将比社会经济状况差的
6、人以更快的速度获取此类信息，因此，这两类人之间的知识沟将呈现扩大而非缩小之势。进入互联网时代，中外学者们做了大量的跟进研究，讨论新媒体对知识沟的影响，数字鸿沟的概念也由此提出。凡迪克认为一部分人能够将数字技术用于工作和教育，并从中获益；另一部分人则只能使用基本、简单的应用，并主要以娱乐为目的。韦路等认为因特网上较大的使用沟也导致了更为显著的知识沟，使得数字鸿沟不仅在强度上，更在后果上有甚于传统媒介的使用差异。金兼斌等研究发现知识沟不仅存在于不同阶层的人群之间，还存在于同一阶层内部，因为同一阶层人群内部有学科背景和媒介使用偏好的差异。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也有学者提出，知识沟的演变取决于异质性个体
7、的能动性因素。基于上述文献，提出如下研究假设：大学生用户的知识视频收视行为因其性别、年级、学科、学校等级的不同存在差异。：大学生用户基于知识视频进行非正式学习的效果与大学生个人的学习动机存在正向相关关系。使用与满足理论认为，受众是主动的，人们基于一些基本需求从传播对象中选择媒介或讯息。尤其到了新媒体时代，网络用户拥有更多的选择机会，满足理论也有了更大的舞南 京 邮 电 大 学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年台。这就意味着用户是出于某种动机收看知识视频，知识视频满足了他们的某种需求。根据非正式学习理论，非正式学习可以是有明确目的的，也可以是偶然性的，多数时候非正式学习的目标并不是清晰明确的。一项
8、关于在线学习的动机测量研究发现，学习者的认知兴趣维度得分最高，显著高于整体水平和其他各维度水平，这说明学习者进行在线学习的主要动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望或兴趣。此外，根据网络传播的特性，网络知识传播往往具有可视化、技术形塑力强、互动性高的特点。综上，提出以下研究假设：大学生用户收看知识视频的主要动机是满足兴趣爱好。：大学生用户对知识视频的需求是具有生动性、趣味性和互动性。：大学生用户基于知识视频进行非正式学习的效果与收视动机、收视需求之间存在正向相关关系。三、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本研究采用电子问卷调查法，发放对象为全国各高校的在读大学生，覆盖包括 高校、高校、双一流高校、普通本科等在内的多类别
9、、多学科高校学生。共回收问卷 份，经人工筛选，最终获得 份有效问卷，有效率为。问卷包括四部分，一是人口统计学变量信息调查；二是知识视频收看行为调查；三是知识视频的收视需求和学习效果量表；四是由学者田澜、潘伟刚编制的大学生学习动机量表。有效样本的人口统计学特征如表 所示。表 样本人口统计学特征项目样本分布样本数所占比例项目样本分布样本数所占比例性别男学科文科女理科年级大一工科大二学校类型 高校大三 高校大四双一流高校研究生普遍本科高校问卷中的量表采用李克特 点计分法，运用 进行项目分析、信效度检验，量表每个维度的克隆巴赫 系数均大于，说明本次问卷信度较高，设计比较合理，可靠性比较强。采用 和巴特
10、利特检验判断数据是否能进行因子分析，值为，非常接近，表明问卷的效度较高，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和回归分析。第 期郭 静：非正式学习视域下大学生知识视频收视行为研究四、研究发现（一）大学生用户知识视频收视行为分析知识视频收视行为的描述性分析在平台选择方面，有 的被调查者表示他们习惯在 站上收看知识视频，站是大学生用户收看知识视频的主要平台；有 的大学生表示会在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上收看知识类视频；而网络视频课程平台只获得了 的大学生的青睐；另有 的大学生选择使用网盘收看知识视频。在知识视频的类型选择方面，大学生的收视行为有着明显的学业导向性，只有 的被调查者表示他们收看的知识视频与学业无关；有 的被
11、调查者表示他们经常收看的知识视频是与校园学习相关的，比排名第二的人文历史类视频高出；而社科类视频、科技类视频、艺术类视频与职场类视频在大学生群体中的收视占比则从 依次递减至。在付费行为与付费意愿方面，大学生群体的知识视频消费力十分有限，并且他们的付费意愿与知识视频的类型密切相关，大多数大学生只愿意为与校园学习相关的知识视频付费。的大学生曾为知识视频支付过 元以下的费用；的被调查者从未有过知识视频付费行为；只有不到一成的大学生支付的知识视频费用超过了 元。在媒介资源获取方面，大学生们往往带着明确的目的主动搜索知识视频，的大学生通过自己搜索的方式获取知识视频资源；有 的大学生表示曾通过大数据推送的
12、方式获取知识视频资源；经同学、朋友推荐获取知识视频资源的大学生占比分别为 和。在参与互动方面，绝大多数大学生都与知识视频发生过互动，互动形式覆盖点赞、评论、提问、打赏等，只有 的大学生表示从未参与过任何一种形式的互动。大学生用户知识视频收视行为的差异性分析将构成大学生用户知识视频收视行为的五个维度，即平台选择、内容选择、付费行为、资源获取和参与互动，分别与大学生的性别、年级、学科、学校等级进行交叉表分析和卡方检验。虽然从交叉表中看，存在一定的差异性规律，如大学生所在学校等级越低，越倾向于利用短视频平台进行非正式学习；学校等级越高，学生越爱看社科类知识视频；相较于理工科学生，文科生更习惯于收看由
13、大数据推送的知识视频；研究生的知识视频消费力更强；男生更爱看科学与技术类的知识视频，女生则更爱看艺术类及和职场相关的知识视频。但事实上，只有内容选择与性别的交叉分析通过了卡方检验。这意味着性别与知识视频的内容选择偏向之间确实存在显著关联关系，而年级、学科、学校等级等自变量与大学生的知识视频收视行为都不存在统计学意义上的关联。综上可知，研究假设 不成立。在网络视频时代，大学生用户收看知识视频的行为是一南 京 邮 电 大 学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年限于篇幅，结果留存备索。种常态化的普遍行为，不同年级、不同学科、不同层级的高校学生不存在明显的知识视频收视行为差异，只有男女生在视频内容选择方面
14、具有显著的不同。（二）大学生用户收看知识视频的动机与需求提高学业水平是大学生用户收看知识视频的第一动机据前文的分析，大学生的知识视频收视行为有着明显的学业导向性，收视动机量表的结果再次验证了这一结论。如表 所示，对于大学生用户而言，他们收看知识视频的目的非常明确，并不是一种盲目的从众行为，最主要的收视动机是为了提高学业水平，其次是满足兴趣爱好和通过考试。这意味着研究假设 部分成立，满足兴趣爱好只是大学生用户收看知识视频的主要动机之一，但并不是第一动机。表 大学生对知识视频的收视动机量表描述统计题项均值标准偏差方差我是出于兴趣爱好才收看知识视频的我是出于想通过考试才收看知识视频的我是出于想找到好
15、工作才收看知识视频的我是为了提高我的学业水平才收看知识视频的周围的同学朋友在看，所以我也就跟着看了科学性、针对性是大学生对知识视频最为看重的要素在前期调研的基础上，本研究将大学生对知识视频的需求分为科学性、生动性、互动性、全面性、针对性五大要素，通过构建相关陈述题项，用李克特五级量表测量受访者对每个需求要素的重视程度。如表 所示，单样本 检验结果显示，所有要素的均分与中立值 分之间都存在显著差异；知识视频的科学性和针对性对大学生群体来说是最为重要的，均值同为 分，生动、趣味性则位列第三，均值为。说明研究假设 不成立。表 大学生对知识视频的收视需求量表描述统计题项均值标准偏差方差我看重知识类视频
16、的科学性我看重知识类视频的生动性和趣味性我看重知识类视频的互动性我看重知识类视频的全面性我看重知识类视频的针对性和有效性互动性并非大学生对知识视频的主要诉求由表 可以看出，大学生群体并不十分注重知识视频的互动性，在所有的收视需求要素中，互动性的均值是最低的。但在关于互动性的进一步调查中，我们发现，其实大多数大学生都与知识类视频发生过互动行为，最常见的是点赞，其次是评论和提问。尤其值得关注的第 期郭 静：非正式学习视域下大学生知识视频收视行为研究是提问行为，有 的大学生在收看知识视频时曾向博主提问，远高于大学生在正式学习中向老师提问的比例。网络的便捷性、匿名性等特点，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激发并满足了
17、大学生的互动行为，因此，他们不再额外强调知识视频的互动性。（三）大学生基于知识视频的非正式学习效果分析学习效果整体良好在本次调查中，有 的大学生表示他们将收看知识视频视为一种重要的学习方式，并且有 的大学生自述他们在观看知识类视频时可以做到注意力集中；大多数学生认为网络知识视频质量良好，甚至有 的受访者认为知识视频的博主比学校老师讲得好；有 的大学生认为收看知识类视频对其学业产生了切实的帮助。由此可见，大学生基于知识视频的非正式学习效果整体良好。除此之外，有 的大学生认为收看知识类视频能够提高他们的人文素养和科学素养，还能够培养他们的学习热情，帮助他们养成新的学习习惯；有超过 的大学生表示他们
18、已经习惯性地通过搜索知识视频进行学习。学习效果与知识视频的收视需求正向强相关对学习效果量表数据与收视需求量表数据进行相关性分析，相关系数，说明这两个变量之间存在正向强相关关系。对每一个需求要素与学习效果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 所示。可以看出，收视需求中的针对性要素与学习效果之间的相关性最高，而互动性要素与学习效果之间的相关性最低。进一步对变量进行线性回归分析，将学习效果视为因变量，收视需求视为自变量，回归模型显著性小于，值为，说明模型有效且拟合程度很好，收视需求能解释学习效果 的变化。也就是说，对于大学生而言，越是看重知识视频的针对性和有效性，越能取得好的学习效果。表 大学生用户知识视频收视
19、需求与学习效果量表相关性分析科学性生动性趣味性互动性全面性针对性有效性皮尔逊相关性 （双尾）注：表示在 级别（双尾）相关性显著，下同学习效果与知识视频的收视动机正向中度相关将学习效果量表数据分别与每一个收视动机量表数据进行皮尔逊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 所示。有明确的学习目标与基于知识视频的非正式学习效果间的相关系数最高，说明两者之间存在正向中度相关关系。进一步对变量进行线性回归分析，将学习效果视为因变量，收视动机视为自变量，回归模型显著性小于，值为，说明模型有效且拟合程度较好，收视需求能解释学习效果 的变化。也就是说，对于大学生而言，收视动机越是出于明确的提高学业水平，越能取得好的学习效果。综合
20、以上两点，研究假设 成立。南 京 邮 电 大 学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年表 大学生用户知识视频收视动机与学习效果量表相关性分析兴趣爱好通过考试找好工作提高学业明确的学习目标人际沟通皮尔逊相关性 （双尾）学习效果与大学生个体的学习动机显著正相关笔者参考了成熟的大学生学习动机量表，该量表将大学生的学习动机分为能力追求型、求知兴趣型、声誉获取型、利他取向型四种，然后分别对其与知识视频的非正式学习效果进行相关性分析，研究发现：能力追求型的学习动机与非正式学习效果存在显著正相关的关系，相关系数，。其他三种类型的学习动机与非正式学习效果的 值介于 和 之间，值均小于，呈正向中度相关关系。进一步对变
21、量进行线性回归分析，将学习效果视为因变量，学习动机设为自变量，回归模型的显著性小于，值为，说明模型有效且拟合程度较好，学习动机能解释学习效果 的变化。这就意味着，学习动机为能力追求型的大学生相对而言更能够在基于知识视频的非正式学习中取得良好的学习效果，研究假设 成立。五、结论与思考网络视频时代，人们的知识获取方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通过收看知识视频进行非正式学习已经成为大学生的常态。研究发现，大学生群体在基于知识视频的非正式学习方面，不因年级、学科和就读学校层次的不同而存在显著差异，只是男、女生在知识视频的内容选择上有所不同。这就意味着，相较于传统的正式学习而言，基于知识视频的学习能够较好地体现
22、教育公平，更有效地解决教育资源不均衡的问题。本研究的另一大发现是大学生用户收看知识视频的目的动机、内容选择和效果判断都与其学业息息相关，而非全由兴趣使然。这种行为有着强烈的功能主义倾向，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站在人本主义的角度将收看知识视频当成提高自身素养的方式，因此，他们对知识视频的应用性、功能性、针对性非常看重，却并不特别追求知识视频的互动性。这不仅为网络知识视频的制作指明了方向，也对当前的高等教育提出了新的问题和要求。大学教师应尽早关注到大学生的知识视频收视行为，并据此对课堂教学的内容及方式进行调整，使高等教育真正适应互联网时代的要求。参考文献：斯迪格夏瓦文化与社会的媒介化刘君，译上海：复
23、旦大学出版社，余胜泉，毛芳非正式学习 研究与实践的新领域电化教育研究，（）：黄楚新泛知识类短视频的传播特征及影响探析人民论坛，（）：第 期郭 静：非正式学习视域下大学生知识视频收视行为研究 李永宁，吴晔，杨濮宇，等 内容为王：社交短视频平台的知识传播机制研究 新闻与写作，（）：刘思琦，曾祥敏知识类短视频关键构成要素及传播逻辑研究 基于 站知识类短视频的定性比较分析（）新闻界，（）：，（）：，（）：韦路，李贞芳新旧媒体知识沟效果之比较研究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金兼斌，王辉社会化媒体使用与科学知识沟 以转基因知识沟为例新闻与写作，（）：金兼斌，程萧潇媒介消费对科学知识沟演变的影响新闻与写作，（）：，（）：王建华，宋亭芳慢直播的互动仪式建构与融合传播 重庆工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吴峰，王辞晓五种不同模式下学习者在线学习动机测量比较现代远程教育研究，（）：于德山媒介融合时代大学知识的社会化传播 以高校网络视频公开课的知识传播为例求索，（）：戴晓阳常用心理评估量表手册上海：上海军医出版社，（责任编辑：楼启炜），()：，：；南 京 邮 电 大 学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