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胡治兵语录.pdf

曾胡治兵语录曾胡治兵语录 梁序梁序 松坡既死于国事，越一年，国人刊其遗著曾胡治兵语录行于世，松坡既死于国事，越一年，国人刊其遗著曾胡治兵语录行于世，曾胡治兵语录。世知松坡之事功，读此书，可以知其事功所由来矣。曾胡治兵语录。世知松坡之事功，读此书，可以知其事功所由来矣。自古圣贤豪杰， 初未尝求见事功于当世也。 惟其精神积于中， 著于外，自古圣贤豪杰， 初未尝求见事功于当世也。 惟其精神积于中， 著于外，世人见之，以为事功耳。阅世以后，事功或已磨灭，而精神不敝。传世人见之，以为事功耳。阅世以后，事功或已磨灭，而精神不敝。传之后世，遭际时会，此精神复现为事功焉。松坡论曾、胡二公之事，之后世，遭际时会，此精神复现为事功焉。松坡论曾、胡二公之事，谓其为良心血性二者所驱使， 则松坡之事功， 亦为此良心血性所驱使谓其为良心血性二者所驱使， 则松坡之事功， 亦为此良心血性所驱使而已。曾、胡二公，一生竞竞于存诚去伪，松坡于此，尤阐发不遗余而已。曾、胡二公，一生竞竞于存诚去伪，松坡于此，尤阐发不遗余力。精神所至，金石为开，二公屡言之，松坡亦屡述之力。精神所至，金石为开，二公屡言之，松坡亦屡述之。二公之言，。二公之言，不啻诏示松坡，使其出生死，冒危难，掬一诚以救天下之伪。则虽谓不啻诏示松坡，使其出生死，冒危难，掬一诚以救天下之伪。则虽谓松坡之事功，皆二公之事功可也。松坡自谓身膺军职，非大发志愿，松坡之事功，皆二公之事功可也。松坡自谓身膺军职，非大发志愿，以救国为目的，以死为归属，不足渡同胞于苦海，置国家于坦途。今以救国为目的，以死为归属，不足渡同胞于苦海，置国家于坦途。今松坡得所归矣，而救国志愿，曾未达其万一。护国军之起，仅使民国松坡得所归矣，而救国志愿，曾未达其万一。护国军之起，仅使民国生死肉骨。如大病方苏，元气已伤，将养扶持，所需于事功者，正复生死肉骨。如大病方苏，元气已伤，将养扶持，所需于事功者，正复无限。来者不可见，惟恃此耿耿精神，常留存于吾国民隐微之间，可无限。来者不可见，惟恃此耿耿精神，常留存于吾国民隐微之间，可以使曾、胡复生，使松坡不死，以解除日后之千灾百难，超苦海而入以使曾、胡复生，使松坡不死，以解除日后之千灾百难，超苦海而入坦途。而此语录十余章，实揭吾国民之伟大精神以昭兹来许者也。坦途。而此语录十余章，实揭吾国民之伟大精神以昭兹来许者也。 民国六年四月新民国六年四月新会梁启超序。会梁启超序。 蔡序蔡序 辛亥之春，余应合肥李公之召，谬参戎职。时片马问题纠葛方殷，瓜辛亥之春，余应合肥李公之召，谬参戎职。时片马问题纠葛方殷，瓜分之谣诼忽起，风鹤频惊，海内骚然。吾侪武夫，惟厉兵秣马，赴机分之谣诼忽起，风鹤频惊，海内骚然。吾侪武夫，惟厉兵秣马，赴机待死耳， 复何暇从事文墨， 以自溺丧？乃者统制钟公有嘱编精神讲话待死耳， 复何暇从事文墨， 以自溺丧？乃者统制钟公有嘱编精神讲话之命，余不得不有以应。窃意论今不如述古；然古代渺矣，述之或不之命，余不得不有以应。窃意论今不如述古；然古代渺矣，述之或不适于今。曾、胡两公，中兴名臣中锋佼者也。其人其事，距今仅半世适于今。曾、胡两公，中兴名臣中锋佼者也。其人其事，距今仅半世纪，遗型不远，口碑犹存。景仰想象，尚属匪难。其所论列，多洞中纪，遗型不远，口碑犹存。景仰想象，尚属匪难。其所论列，多洞中窍要，深切时弊。爰就其治兵言论，分类凑辑，附以按语，以代精神窍要，深切时弊。爰就其治兵言论，分类凑辑，附以按语，以代精神讲话。我同袍列校，果能细加演绎，身体力行，则懿行嘉言，皆足讲话。我同袍列校，果能细加演绎，身体力行，则懿行嘉言，皆足为为我师资，丰功伟烈，宁独让之先贤？我师资，丰功伟烈，宁独让之先贤？宣统三年季夏，邵阳蔡锷识于昆宣统三年季夏，邵阳蔡锷识于昆明。明。 第一章第一章 将材将材 1.1带兵之人， 第一要才堪治民； 第二要不怕死； 第三要不急急名利；带兵之人， 第一要才堪治民； 第二要不怕死； 第三要不急急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治兵之才，不外公、明、勤：不公不明，则兵不悦第四要耐受辛苦。治兵之才，不外公、明、勤：不公不明，则兵不悦服；不勤，则营务巨细皆废弛不治。故第一要务在此。不怕死，则临服；不勤，则营务巨细皆废弛不治。故第一要务在此。不怕死，则临阵当先，士卒乃可效命。故次之。为名利而出者，保举稍迟则怨，稍阵当先，士卒乃可效命。故次之。为名利而出者，保举稍迟则怨，稍不如意则怨； 与同辈争薪水， 与士卒争毫厘。 故又次之。 身体赢弱者，不如意则怨； 与同辈争薪水， 与士卒争毫厘。 故又次之。 身体赢弱者，过劳则病；精神短乏者，久用则散。故又次之。四者似过于求备，而过劳则病；精神短乏者，久用则散。故又次之。四者似过于求备，而苟阙其一，则万不可带兵。故吾谓带兵之人苟阙其一，则万不可带兵。故吾谓带兵之人，须智深勇沉、文经武纬，须智深勇沉、文经武纬之才。数月以来，梦想以求之，焚香以祷之，盖无须臾或忘诸怀。大之才。数月以来，梦想以求之，焚香以祷之，盖无须臾或忘诸怀。大抵有忠义血性，则四者相从以俱至；无忠义血性，则貌似四者。终不抵有忠义血性，则四者相从以俱至；无忠义血性，则貌似四者。终不可恃。可恃。 2.带兵之道，勤恕廉明，缺一不可。 （以上曾语）带兵之道，勤恕廉明，缺一不可。 （以上曾语） 3.求将之道，在有良心，有血性，有勇气，有智略。求将之道，在有良心，有血性，有勇气，有智略。 4.天下强兵在将。上将之道，严明果断，以浩气举事，一片肫诚。其天下强兵在将。上将之道，严明果断，以浩气举事，一片肫诚。其次者，刚而无虚，朴而不欺，好勇而能知大义。要未可误于矜骄虚浮次者，刚而无虚，朴而不欺，好勇而能知大义。要未可误于矜骄虚浮之辈，使得以巧饰取容。真意不存，则成败利钝之间，顾忌太多，而之辈，使得以巧饰取容。真意不存，则成败利钝之间，顾忌太多，而趋避逾熟，必至败乃公事。趋避逾熟，必至败乃公事。 5.将材难得。上驷之选，未易猝求将材难得。上驷之选，未易猝求，但得朴勇之士，相与讲明大义，但得朴勇之士，相与讲明大义，不为虚骄之气、夸大之词所中伤，而缓急即云可恃。不为虚骄之气、夸大之词所中伤，而缓急即云可恃。 6.兵易募而将难求。求勇敢之将易，而求廉正之将难。盖勇敢倡先，兵易募而将难求。求勇敢之将易，而求廉正之将难。盖勇敢倡先，是将帅之本分； 而廉隅正直， 则粮饷不欺， 赏罚不滥， 乃可固结士心，是将帅之本分； 而廉隅正直， 则粮饷不欺， 赏罚不滥， 乃可固结士心，历久常胜。历久常胜。 7.将以气为主，以志为帅。专尚驯谨之人，则久而必惰；专求悍鸷之将以气为主，以志为帅。专尚驯谨之人，则久而必惰；专求悍鸷之士， 则久而必骄。 兵事毕竟归于豪杰一流， 气不盛者， 遇事而气先慑，士， 则久而必骄。 兵事毕竟归于豪杰一流， 气不盛者， 遇事而气先慑，而目先逃，而心先摇。平时一一禀承，奉命惟谨，临大难而中无主，而目先逃，而心先摇。平时一一禀承，奉命惟谨，临大难而中无主，其识力既钝，其胆力必减，固可忧之大矣。 （以上胡语）其识力既钝，其胆力必减，固可忧之大矣。 （以上胡语） 8.古来名将，得士卒之心古来名将，得士卒之心，盖有在于钱财之外者。后世将弁，专恃粮，盖有在于钱财之外者。后世将弁，专恃粮饷重优，为牢笼兵心之具，其本为已浅矣。是以金多则奋勇蚁附，利饷重优，为牢笼兵心之具，其本为已浅矣。是以金多则奋勇蚁附，利尽则冷落兽散。尽则冷落兽散。 9.军中须得好统领、营官，统领、营官须得好真心实肠，是第一义。军中须得好统领、营官，统领、营官须得好真心实肠，是第一义。算路程之远近，算粮仗之缺乏，算彼己之强弱，是第二义。二者微有算路程之远近，算粮仗之缺乏，算彼己之强弱，是第二义。二者微有把握。 此外， 良法虽多， 调度虽善， 有效有不效， 尽人事以听天而已。把握。 此外， 良法虽多， 调度虽善， 有效有不效， 尽人事以听天而已。 10.璞山之志璞山之志2,久不乐为吾用。且观其过自矜许，亦似宜于剿土匪，久不乐为吾用。且观其过自矜许，亦似宜于剿土匪，而不宜于当大敌。而不宜于当大敌。 11.拣选将材，必求智略深远之人，又须号令严明，能耐辛苦。三者拣选将材，必求智略深远之人，又须号令严明，能耐辛苦。三者兼全，乃为上选。兼全，乃为上选。 12.李忠武公续宾李忠武公续宾3,统兵巨万，号令严肃，秋毫无犯。湖南、湖北、统兵巨万，号令严肃，秋毫无犯。湖南、湖北、安徽、江西、浙江等省官民，无不争思倚重。其临阵安闲肃穆，厚重安徽、江西、浙江等省官民，无不争思倚重。其临阵安闲肃穆，厚重强固。凡遇事之难为而他人所畏怯者，无不毅然引为己任。其驻营处强固。凡遇事之难为而他人所畏怯者，无不毅然引为己任。其驻营处所，百姓欢忭，耕种不辍，万幕无哗，一尘不惊。非其法令之足以禁所，百姓欢忭，耕种不辍，万幕无哗，一尘不惊。非其法令之足以禁制诸军， 实其明足以察情伪。 一本至诚， 勇冠三军， 屡救弁兵于危难。制诸军， 实其明足以察情伪。 一本至诚， 勇冠三军， 屡救弁兵于危难。处事接人，平和正直，不矜不伐。处事接人，平和正直，不矜不伐。 13.乌将军兰泰乌将军兰泰4遇兵甚厚。 雨不张盖， 谓众兵均无盖也。 囊无余钱，遇兵甚厚。 雨不张盖， 谓众兵均无盖也。 囊无余钱，得饷尽以赏兵。得饷尽以赏兵。 14.兵事不外奇正二字， 而将材不外智勇二字。 有正无奇， 遇险而覆；兵事不外奇正二字， 而将材不外智勇二字。 有正无奇， 遇险而覆；有奇无正，势极即阻。智多勇少，实有奇无正，势极即阻。智多勇少，实力难言；勇多智少，大事难成。力难言；勇多智少，大事难成。而其要，以得人为主。得人者昌，失人者亡。设五百人之营，无一谋而其要，以得人为主。得人者昌，失人者亡。设五百人之营，无一谋略之士，英达之材，必不成军。千人之营，无六七英达谋略之士，亦略之士，英达之材，必不成军。千人之营，无六七英达谋略之士，亦不成军。不成军。 15.统将须坐定能勇敢不算本领外统将须坐定能勇敢不算本领外 注注 ,必须智勇足以知兵， 器识足必须智勇足以知兵， 器识足以服众，乃可胜任。总须智勇二字相兼。有智无勇，能说而不能行；以服众，乃可胜任。总须智勇二字相兼。有智无勇，能说而不能行；有勇无智， 则兵弱而败， 兵强亦败。 不明方略， 不知布置， 不能审势，有勇无智， 则兵弱而败， 兵强亦败。 不明方略， 不知布置， 不能审势，不能审机，即千万人终必败也。不能审机，即千万人终必败也。 16.贪功者，决非大器。贪功者，决非大器。 17.为小将须立功以争胜，为大将戒贪小功而误大局。 （以上胡语）为小将须立功以争胜，为大将戒贪小功而误大局。 （以上胡语） 右论将材之用右论将材之用 蔡按：古人论将有五德，曰：智、信、仁、勇、严。取义至精，责望蔡按：古人论将有五德，曰：智、信、仁、勇、严。取义至精，责望至严。西人之论将，辄曰至严。西人之论将，辄曰天才天才.析而言之，则曰天所特赋之智与勇。析而言之，则曰天所特赋之智与勇。而曾、胡公之所同唱者，则以为将之道，以良心血性为前提，尤为扼而曾、胡公之所同唱者，则以为将之道，以良心血性为前提，尤为扼要探本之论，亦即现身之说法。咸、同之际，粤寇要探本之论，亦即现身之说法。咸、同之际，粤寇5蹂躏十余省，蹂躏十余省，东南半壁， 沦陷殆尽。 两公均一介书生， 出身词林， 一清宦， 一僚吏，东南半壁， 沦陷殆尽。 两公均一介书生， 出身词林， 一清宦， 一僚吏，其于兵事一端，素未梦见。所供之役，所事之事，莫不与兵事背道而其于兵事一端，素未梦见。所供之役，所事之事，莫不与兵事背道而驰。乃为良心、血性二者所驱使，遂使其驰。乃为良心、血性二者所驱使，遂使其可能性可能性发展于绝顶，武功发展于绝顶，武功灿然，泽被海内。按其事功言论，足与古今中外名将相颉颃而毫无逊灿然，泽被海内。按其事功言论，足与古今中外名将相颉颃而毫无逊色，得非精诚所感，色，得非精诚所感，金石为开者欤？苟曾、胡之良心血性而无异于常金石为开者欤？苟曾、胡之良心血性而无异于常人也，充其所至，不过为一显宦，否则亦不过薄有时誉之著书家，随人也，充其所至，不过为一显宦，否则亦不过薄有时誉之著书家，随风尘以殄瘁已耳！复何能崛起行间，削平大难，建不世之伟绩也哉！风尘以殄瘁已耳！复何能崛起行间，削平大难，建不世之伟绩也哉！ 注释注释 1原文中序号为编者所加，下同。原文中序号为编者所加，下同。2璞山，王錱字、湘军名将，著璞山，王錱字、湘军名将，著有 练勇刍言 。有 练勇刍言 。 3李续宾， 字迪庵， 谥忠武， 湘军名将。李续宾， 字迪庵， 谥忠武， 湘军名将。4乌兰泰，乌兰泰，满族，官至副都统，谥武壮。满族，官至副都统，谥武壮。5粤寇：太平军。粤寇：太平军。 第二章第二章 用人用人 1.今日所当讲求，尤在用人一端。人材有转移之道，有培养之力，有今日所当讲求，尤在用人一端。人材有转移之道，有培养之力，有考察之法。考察之法。 2.人材以陶冶而成，不可眼孔太高，动谓无人可用。人材以陶冶而成，不可眼孔太高，动谓无人可用。 3.窃疑古人论将，神明变幻不可方物，几于百长并集，一短难容。恐窃疑古人论将，神明变幻不可方物，几于百长并集，一短难容。恐亦史册追崇之词， 初非预定之品。 要以衡材不拘一格， 论事不求苛细。亦史册追崇之词， 初非预定之品。 要以衡材不拘一格， 论事不求苛细。无因寸朽而弃连抱，无施数罟以失巨鳞。斯先哲之恒言，虽愚蒙而可无因寸朽而弃连抱，无施数罟以失巨鳞。斯先哲之恒言，虽愚蒙而可勉。勉。 4.求人之道，须如白圭之治生，如鹰隼之击物，不得不休。又如蚨之求人之道，须如白圭之治生，如鹰隼之击物，不得不休。又如蚨之有母，雉之有媒，以类相求，以气相引，庶几得一而可及其余。大抵有母，雉之有媒，以类相求，以气相引，庶几得一而可及其余。大抵人才约有两种， 一种官气较多， 一种乡气较多。 官气多者， 好讲资格，人才约有两种， 一种官气较多， 一种乡气较多。 官气多者， 好讲资格，好问样子，办事无惊世骇俗之象，言语无此妨彼碍之弊。其失也，奄好问样子，办事无惊世骇俗之象，言语无此妨彼碍之弊。其失也，奄奄无气， 凡遇一事，奄无气， 凡遇一事， 但凭书办家人之口说出， 凭文书写出， 不能身到、但凭书办家人之口说出， 凭文书写出， 不能身到、心到、口到、眼到，尤不能苦下身段去事上体察一番。乡气多者，好心到、口到、眼到，尤不能苦下身段去事上体察一番。乡气多者，好逞才能， 好出新样， 行事则知己不知人， 言语则顾前不顾后。 其失也，逞才能， 好出新样， 行事则知己不知人， 言语则顾前不顾后。 其失也，一事未成，物议先腾。两者之失，厥咎惟均。人非大贤，亦断难出此一事未成，物议先腾。两者之失，厥咎惟均。人非大贤，亦断难出此两失之外。吾欲以劳、苦、忍、辱四字教人，故且戒官气，而姑用乡两失之外。吾欲以劳、苦、忍、辱四字教人，故且戒官气，而姑用乡气之人。必取遇事体察，身到、心到、口到、眼到者。赵广汉好用新气之人。必取遇事体察，身到、心到、口到、眼到者。赵广汉好用新进少年，刘晏好用士人理财，窃愿师之。 （以上曾语）进少年，刘晏好用士人理财，窃愿师之。 （以上曾语） 5.一将岂能独理，则协理之文员、武弁在所必需。虽然，软熟者不可一将岂能独理，则协理之文员、武弁在所必需。虽然，软熟者不可用，谄谀者不可用，胸无实际、大言欺人者不可用。用，谄谀者不可用，胸无实际、大言欺人者不可用。 6.营官不得人，一营皆成废物；哨官不得人，一哨皆成废物；什长不营官不得人，一营皆成废物；哨官不得人，一哨皆成废物；什长不得人，十人皆成废物。滥取充数，有兵如无兵也。得人，十人皆成废物。滥取充数，有兵如无兵也。 7.选哨官、什长，须至勇至廉。不十分勇，不足以倡众人之气；不十选哨官、什长，须至勇至廉。不十分勇，不足以倡众人之气；不十分廉，不足以服众人之心。分廉，不足以服众人之心。 8.近人贪利冒功。今日求乞差使争先恐后，即异日首先溃散之人。屈近人贪利冒功。今日求乞差使争先恐后，即异日首先溃散之人。屈指计之，用人不易。指计之，用人不易。 9.人才因求才者之智识而生，亦由用才者之分量而出。用人如用马，人才因求才者之智识而生，亦由用才者之分量而出。用人如用马，得千里马而不识，识矣而不能胜其力，则且乐驽骀之便安，而斥骐骥得千里马而不识，识矣而不能胜其力，则且乐驽骀之便安，而斥骐骥之伟骏矣。之伟骏矣。 10.古之治兵，先求将而后选兵。今之言兵者，先招兵而并不择将。古之治兵，先求将而后选兵。今之言兵者，先招兵而并不择将。譬之振衣譬之振衣者， 不提其领而挚其纲， 是棼之也， 将自毙矣。 （以上胡语）者， 不提其领而挚其纲， 是棼之也， 将自毙矣。 （以上胡语） 蔡按：曾谓人才以陶冶而成，胡亦曰人才由用才者之分量而出。可知蔡按：曾谓人才以陶冶而成，胡亦曰人才由用才者之分量而出。可知用人不必拘定一格，而熏陶裁成之术，尤在用人者运之以精心，使人用人不必拘定一格，而熏陶裁成之术，尤在用人者运之以精心，使人人各得显其所长， 去其所短而已。 窃谓人才随风气为转移， 居上位者，人各得显其所长， 去其所短而已。 窃谓人才随风气为转移， 居上位者，有转移风气之责（所指范围甚广，非仅谓居高位之一二人言。如官长有转移风气之责（所指范围甚广，非仅谓居高位之一二人言。如官长居目兵之上位，中级官居次级官之上位也） ，因势而利导，对病而下居目兵之上位，中级官居次级官之上位也） ，因势而利导，对病而下药，风气虽败劣，自有挽回之一日。今日吾国社会风气败坏极矣，因药，风气虽败劣，自有挽回之一日。今日吾国社会风气败坏极矣，因而感染至于军队。以故人才消乏，不能举练兵之实绩。颓波浩浩，不而感染至于军队。以故人才消乏，不能举练兵之实绩。颓波浩浩，不知所届。惟在多数同心同德之君知所届。惟在多数同心同德之君子，相与提挚维系，激荡挑拨，障狂子，相与提挚维系，激荡挑拨，障狂澜使西倒，俾善者日趋于善，不善者亦潜移默化，则人皆可用矣。澜使西倒，俾善者日趋于善，不善者亦潜移默化，则人皆可用矣。 第三章第三章 尚志尚志 1.凡人才高下，视其志趣。卑者安流俗庸陋之规，而日趋污下；高者凡人才高下，视其志趣。卑者安流俗庸陋之规，而日趋污下；高者慕往哲隆盛之轨，而日即高明。贤否智愚，所由区矣。慕往哲隆盛之轨，而日即高明。贤否智愚，所由区矣。 2.无兵不足深忧，无饷不足痛哭。独举目斯世，求一攘利不先，赴义无兵不足深忧，无饷不足痛哭。独举目斯世，求一攘利不先，赴义恐后、忠愤耿耿者；不可亟得。或仅得之，而又屈居卑下，往往抑郁恐后、忠愤耿耿者；不可亟得。或仅得之，而又屈居卑下，往往抑郁不伸，以挫，以去，以死。而贪饕退缩者，果骧首而上腾，而富贵，不伸，以挫，以去，以死。而贪饕退缩者，果骧首而上腾，而富贵，而名誉，而老健不死。此其可为浩叹者也。而名誉，而老健不死。此其可为浩叹者也。 3.今日百废莫举，千疮并溃，无可收拾。独赖此今日百废莫举，千疮并溃，无可收拾。独赖此耿耿精忠之寸衷，与耿耿精忠之寸衷，与斯民相对于骨岳血渊之中， 冀其塞绝横流之人欲， 以挽回厌乱之天心，斯民相对于骨岳血渊之中， 冀其塞绝横流之人欲， 以挽回厌乱之天心，庶几万一有补。不然、但就时局而论之、则滔滔者吾不知其所底也。庶几万一有补。不然、但就时局而论之、则滔滔者吾不知其所底也。 4.胸怀广大， 须从平淡二字用功。 凡人我之际， 须看得平。 功名之际，胸怀广大， 须从平淡二字用功。 凡人我之际， 须看得平。 功名之际，须看得淡，庶几胸怀日阔。须看得淡，庶几胸怀日阔。 5.做好人，做好官，做名将，俱要好师、好友、好榜样。做好人，做好官，做名将，俱要好师、好友、好榜样。 6.喜誉恶毁之心，即鄙夫患得患失之心也。于此关打不破，则一切学喜誉恶毁之心，即鄙夫患得患失之心也。于此关打不破，则一切学问，才智，实足以欺世盗名。问，才智，实足以欺世盗名。 7.方今天下大乱，人怀苟且之心。出范围之外，无过而问焉者。吾辈方今天下大乱，人怀苟且之心。出范围之外，无过而问焉者。吾辈当立准绳，自为守之，并约同志共守之，无使吾心之贼，当立准绳，自为守之，并约同志共守之，无使吾心之贼，破吾心之墙破吾心之墙之。之。 8.君子有高世独立之志，而不与人以易窥；有藐万乘、却三军之气，君子有高世独立之志，而不与人以易窥；有藐万乘、却三军之气，而未尝轻于一发。而未尝轻于一发。 9.君子欲有所树立，必自不妄求人知始。君子欲有所树立，必自不妄求人知始。 10.古人患难忧虞之际，正是德业长进之时。其功在于胸怀坦夷，其古人患难忧虞之际，正是德业长进之时。其功在于胸怀坦夷，其效在于身体康健。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佛家之所以成佛，所争皆在大效在于身体康健。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佛家之所以成佛，所争皆在大难磨折之日，将此心放得实，养得灵。有活泼泼之胸襟，有坦荡荡之难磨折之日，将此心放得实，养得灵。有活泼泼之胸襟，有坦荡荡之意境。则身体虽有外感，必不至于内伤。 （以上曾语）意境。则身体虽有外感，必不至于内伤。 （以上曾语） 11.军中取材，专尚朴勇，尚须由有气概中讲求。特恐讲求不真，则军中取材，专尚朴勇，尚须由有气概中讲求。特恐讲求不真，则浮气、客气夹杂其中，非真气耳。浮气、客气夹杂其中，非真气耳。 12.人才由磨炼而成人才由磨炼而成，总须志气胜乃有长进。成败原难逆睹，不足以，总须志气胜乃有长进。成败原难逆睹，不足以定人才。 兵事以人才为根本， 人才以志气为根本； 兵可挫而气不可挫，定人才。 兵事以人才为根本， 人才以志气为根本； 兵可挫而气不可挫，气可偶挫而志不可挫。气可偶挫而志不可挫。 13.方今天下之乱，不在强敌，而在人心。不患愚民之难治，而在士方今天下之乱，不在强敌，而在人心。不患愚民之难治，而在士大夫之好利忘义而莫之惩。大夫之好利忘义而莫之惩。 14.吾人任事，与正人同死，死亦附于正气之列，是为正命。附非其吾人任事，与正人同死，死亦附于正气之列，是为正命。附非其人，而得不死，亦为千古之玷，况又不能无死耶！处世无远虑，必有人，而得不死，亦为千古之玷，况又不能无死耶！处世无远虑，必有危机。一朝失足，则将以薰莸为同臭。而无解于正人之讥评。 （以上危机。一朝失足，则将以薰莸为同臭。而无解于正人之讥评。 （以上胡语）胡语） 蔡按：右列各节，语多沉痛。悲人心之陷溺，而志节之不振也。今日蔡按：右列各节，语多沉痛。悲人心之陷溺，而志节之不振也。今日时局之危殆，祸机之剧烈，殆十时局之危殆，祸机之剧烈，殆十倍于咸、同之世。吾侪身膺军职，非倍于咸、同之世。吾侪身膺军职，非大发志愿，以救国为目的，以死为归宿，不足渡同胞于苦海，置国家大发志愿，以救国为目的，以死为归宿，不足渡同胞于苦海，置国家于坦途。须以耿耿精忠之寸衷，献之骨岳血渊之间，毫不返顾，始能于坦途。须以耿耿精忠之寸衷，献之骨岳血渊之间，毫不返顾，始能有济。果能拿定主见，百折不磨，则千灾万难，不难迎刃而解。若吾有济。果能拿定主见，百折不磨，则千灾万难，不难迎刃而解。若吾辈军人， 将校但以跻高位、 享厚禄、 安富尊荣为志， 目兵则以希虚誉、辈军人， 将校但以跻高位、 享厚禄、 安富尊荣为志， 目兵则以希虚誉、得饷糈为志，曾、胡两公必痛哭于九原矣。得饷糈为志，曾、胡两公必痛哭于九原矣。 第四章第四章 诚实诚实 1.天地之所以不息，国之所以立，圣贤之德业所以可大可久，皆诚为天地之所以不息，国之所以立，圣贤之德业所以可大可久，皆诚为之也。故曰：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之也。故曰：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 2.人必虚中不著一物，而后能真实无妄。盖实者人必虚中不著一物，而后能真实无妄。盖实者不欺之谓也。人之所不欺之谓也。人之所以欺人者，必心中别著一物。心中别有私心，不敢告人，而后造伪言以欺人者，必心中别著一物。心中别有私心，不敢告人，而后造伪言以欺人。若心中了不着私物，又何必欺人哉！其所以欺人者以欺人。若心中了不着私物，又何必欺人哉！其所以欺人者1,亦以亦以心中别著私物也。所知在好德，而所私在好色。不能去好色之私，则心中别著私物也。所知在好德，而所私在好色。不能去好色之私，则不能欺其好德之知矣。是故诚者，不欺者也。不欺者，心无私著也；不能欺其好德之知矣。是故诚者，不欺者也。不欺者，心无私著也；无私著者，至虚者也。是故天下之至诚，天下之至虚者也。无私著者，至虚者也。是故天下之至诚，天下之至虚者也。 3.知己之过失，即自为承认之地，改去毫无吝惜之心，此最难之事，知己之过失，即自为承认之地，改去毫无吝惜之心，此最难之事，豪杰之所以为豪杰，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便是此等处磊落过人。能透豪杰之所以为豪杰，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便是此等处磊落过人。能透过此一关， 寸心便异常安乐， 省得多少纠葛， 省得多少遮掩装饰丑态。过此一关， 寸心便异常安乐， 省得多少纠葛， 省得多少遮掩装饰丑态。 4.盗虚名者，有不测之祸；负隐匿者，有不测之祸；怀忮心者，有不盗虚名者，有不测之祸；负隐匿者，有不测之祸；怀忮心者，有不测之祸。测之祸。 5.天下惟忘机可以消众机，惟懵懂可以祓不祥。天下惟忘机可以消众机，惟懵懂可以祓不祥。 6.用兵久则骄惰自生，骄惰则未有不败者。勤字所以医惰，慎字所以用兵久则骄惰自生，骄惰则未有不败者。勤字所以医惰，慎字所以医骄。二字之先，须有一诚字以为之本。立意要将此事知得透，辨得医骄。二字之先，须有一诚字以为之本。立意要将此事知得透，辨得穿。精诚所至，金石亦开，鬼神亦避，此在己之诚也。人之生也直，穿。精诚所至，金石亦开，鬼神亦避，此在己之诚也。人之生也直，与武员之交接，尤贵乎直。文员之心，多曲多歪，多不坦白，往往与与武员之交接，尤贵乎直。文员之心，多曲多歪，多不坦白，往往与武员不相水乳。必尽去歪曲私衷，事事推心置腹，使武人粗人，坦然武员不相水乳。必尽去歪曲私衷，事事推心置腹，使武人粗人，坦然无疑，此接物之诚也。以诚为之本，以勤字、慎字为之用，庶几免于无疑，此接物之诚也。以诚为之本，以勤字、慎字为之用，庶几免于大戾，免于大败。大戾，免于大败。 7.楚军水、陆师之好处，全在无官气而有血性。若官气增一分，血性楚军水、陆师之好处，全在无官气而有血性。若官气增一分，血性必减一分。必减一分。 8.军营宜多用朴实少心窍之人，则风气易于纯正。今大难之起，无一军营宜多用朴实少心窍之人，则风气易于纯正。今大难之起，无一兵足供一割之用，实以官气太重，心窍太多，漓朴散醇，真意荡然。兵足供一割之用，实以官气太重，心窍太多，漓朴散醇，真意荡然。湘军之兴，凡官气重、心窍多者，在所必斥。历岁稍久，亦未免沾染湘军之兴，凡官气重、心窍多者，在所必斥。历岁稍久，亦未免沾染习气，应切戒之。习气，应切戒之。 9.观人之道，以朴实廉介为质。有其质而傅以他长，斯为可贵。无其观人之道，以朴实廉介为质。有其质而傅以他长，斯为可贵。无其质而长处亦不足恃。 甘受和， 白受采， 古人所谓无本不立， 义或在此。质而长处亦不足恃。 甘受和， 白受采， 古人所谓无本不立， 义或在此。 10.将领之浮滑者，一遇危险之际，其神情之飞越，足以摇惑军心；将领之浮滑者，一遇危险之际，其神情之飞越，足以摇惑军心；其言语之圆滑，足以淆乱是非其言语之圆滑，足以淆乱是非。故楚军历不喜用善说话之将。故楚军历不喜用善说话之将。 11.今日所说之话，明日勿因小利害而变。今日所说之话，明日勿因小利害而变。 12.军事是极质之事，二十三史，除班马而外，皆文人以意为之。不军事是极质之事，二十三史，除班马而外，皆文人以意为之。不知甲仗为何物、战阵为何事。浮词伪语，随意编造，断不可信。知甲仗为何物、战阵为何事。浮词伪语，随意编造，断不可信。 13.凡正话实话，多说几句，久之人自能共亮其心。即直话亦不妨多凡正话实话，多说几句，久之人自能共亮其心。即直话亦不妨多说，但不可以讦为直，尤不可背后攻人之短。驭将之道，最贵推诚，说，但不可以讦为直，尤不可背后攻人之短。驭将之道，最贵推诚，不贵权术。不贵权术。 14.吾辈总以诚心求之，虚心处之。心诚则志专而气足，千磨百折，吾辈总以诚心求之，虚心处之。心诚则志专而气足，千磨百折，而不改其常度，终有顺理成章之一日。心虚则不客气，不挟私见，终而不改其常度，终有顺理成章之一日。心虚则不客气，不挟私见，终可为人共谅。可为人共谅。 15.楚军之所以耐久楚军之所以耐久者，亦由于办事结实，敦朴之气，未尽浇散。若者，亦由于办事结实，敦朴之气，未尽浇散。若奏报虚伪，不特畏遐迩之指摘，亦恐坏桑梓之风气；奏报虚伪，不特畏遐迩之指摘，亦恐坏桑梓之风气； 16.自古驭外国，或称恩信，或称威信，总不出一信字。非必显违条自古驭外国，或称恩信，或称威信，总不出一信字。非必显违条约，轻弃前诺，而后为失信也。即纤悉之事，颦笑之间，亦须有真意约，轻弃前诺，而后为失信也。即纤悉之事，颦笑之间，亦须有真意载之以出。心中待他只有七分，外面不必假装十分。既已通和讲好，载之以出。心中待他只有七分，外面不必假装十分。既已通和讲好，凡事公平照拂，不使远人吃亏，此恩信也。至于邻人畏敬，全在自立凡事公平照拂，不使远人吃亏，此恩信也。至于邻人畏敬，全在自立自强，不在装模作样。临难有不屈挠之节，临财有不沾染之廉，此威自强，不在装模作样。临难有不屈挠之节，临财有不沾染之廉，此威信也。周易立家之道，尚以有孚之威，归诸反身，况立威于外域，求信也。周易立家之道，尚以有孚之威，归诸反身，况立威于外域，求孚于异族，而可不反求诸己哉！斯二者，似迂远而不切于事情孚于异族，而可不反求诸己哉！斯二者，似迂远而不切于事情，实则，实则质直而消患于无形。 （以上曾语）质直而消患于无形。 （以上曾语） 17.破天下之至巧者以拙，驭天下之至纷者以静。破天下之至巧者以拙，驭天下之至纷者以静。 18.众无大小，推诚相与。咨之以谋，而观其识；告之以祸，而观其众无大小，推诚相与。咨之以谋，而观其识；告之以祸，而观其勇；临之以利，而观其廉；期之以事，而观其信；知人任人，不外是勇；临之以利，而观其廉；期之以事，而观其信；知人任人，不外是矣。近日人心，逆亿万端，亦难穷究其所往。惟诚之至，可救欺诈之矣。近日人心，逆亿万端，亦难穷究其所往。惟诚之至，可救欺诈之穷。欺一事不能欺诸事，欺一时不能欺之后时。不可不防其欺，不可穷。欺一事不能欺诸事，欺一时不能欺之后时。不可不防其欺，不可因欺而灰心所办之事，所谓贞固足以干事也。因欺而灰心所办之事，所谓贞固足以干事也。 19.吾辈不必世故太深，天下惟世故深误国事耳。一部水浒 ，教坏吾辈不必世故太深，天下惟世故深误国事耳。一部水浒 ，教坏天下强有力而思不逞之民； 一部 红楼 ， 教坏天下堂官、 掌印司官天下强有力而思不逞之民； 一部 红楼 ， 教坏天下堂官、 掌印司官、督抚、司道、首府及一切红人。专意揣摩迎合，吃醋捣鬼，当痛除此督抚、司道、首府及一切红人。专意揣摩迎合，吃醋捣鬼，当痛除此习，独行其志。阴阳怕懵懂，不必计及一切。习，独行其志。阴阳怕懵懂，不必计及一切。 20.人贵专一。精神所至，金石为开。人贵专一。精神所至，金石为开。 21.军旅之事，胜败无常，总贵确实而戒虚捏。确实则准备周妥，虚军旅之事，胜败无常，总贵确实而戒虚捏。确实则准备周妥，虚饰则有误调度，此治兵之最要关键也。粤逆倡乱以来，其得以肆志猖饰则有误调度，此治兵之最要关键也。粤逆倡乱以来，其得以肆志猖撅者， 实由广西文武欺饰捏报， 冒功幸赏， 以致蔓延数省。 流毒至今，撅者， 实由广西文武欺饰捏报， 冒功幸赏， 以致蔓延数省。 流毒至今，莫能收拾。莫能收拾。 22.事上以诚意感之，实心待之，乃真事上之道。若阿附随声，非敬事上以诚意感之，实心待之，乃真事上之道。若阿附随声，非敬也。也。 23.挟智术以用世，殊不知世间并无愚人。挟智术以用世，殊不知世间并无愚人。 24.以权术凌人，可驭不肖之将，而以权术凌人，可驭不肖之将，而亦仅可取快于一时。本性忠良之亦仅可取快于一时。本性忠良之人，则并不烦督责而自奋也。 （以上胡语）人，则并不烦督责而自奋也。 （以上胡语） 蔡按：吾国人心，断送于蔡按：吾国人心，断送于伪伪之一字。吾国人心之伪，足以断送国家之一字。吾国人心之伪，足以断送国家及其种族而有余。上以伪驱下，下以伪事上，同辈以伪交，驯至习惯及其种族而有余。上以伪驱下，下以伪事上，同辈以伪交，驯至习惯于伪。只知伪之利，不知伪之害矣。人性本善，何乐于伪？惟以非伪于伪。只知伪之利，不知伪之害矣。人性本善，何乐于伪？惟以非伪不足以自存，不得不趋于伪之一途。伪者人固莫耻其为伪，诚者群亦不足以自存，不得不趋于伪之一途。伪者人固莫耻其为伪，诚者群亦莫知其为诚，且转相疑骇，于是由伪生疑，由疑生嫉。嫉心既起，则莫知其为诚，且转相疑骇，于是由伪生疑，由疑生嫉。嫉心既起，则无数恶德从之俱生，举所谓伦常道德皆可蹴去不顾，经典语录曾胡无数恶德从之俱生，举所谓伦常道德皆可蹴去不顾，经典语录曾胡治兵语录 。呜呼！伪之为害烈矣。军队之为用，全侍万众一心，同治兵语录 。呜呼！伪之为害烈矣。军队之为用，全侍万众一心，同袍无间，不容有袍无间，不容有丝毫芥蒂，此尤在有一诚字为之贯串，为之维系。否丝毫芥蒂，此尤在有一诚字为之贯串，为之维系。否则，如一盘散沙，必将不戢自焚。社会以伪相尚，其祸伏而缓；军队则，如一盘散沙，必将不戢自焚。社会以伪相尚，其祸伏而缓；军队以伪相尚，其祸彰而速且烈。吾辈既充军人，则将伪之一字排斥之不以伪相尚，其祸彰而速且烈。吾辈既充军人，则将伪之一字排斥之不遗余力，将此种性根拔除净尽，不使稍留萌櫱，乃可以言治兵，乃可遗余力，将此种性根拔除净尽，不使稍留萌櫱，乃可以言治兵，乃可以为将，乃可以当兵。惟诚可以破天下之伪，惟实可以破天下之虚。以为将，乃可以当兵。惟诚可以破天下之伪，惟实可以破天下之虚。李广疑石为虎，射之没羽；荆轲赴秦，长虹贯日，精诚之所致也。李广疑石为虎，射之没羽；荆轲赴秦，长虹贯日，精诚之所致也。 注释注释 1此处应为此处应为自欺者自欺者. 第五章第五章 勇毅勇毅 1.大抵任事之人，断不能有毁而无誉，有恩而无怨。自修者但求大闲大抵任事之人，断不能有毁而无誉，有恩而无怨。自修者但求大闲不逾，不可因讥议而馁沈毅之不逾，不可因讥议而馁沈毅之气。衡人者，但求一长而取，不可因微气。衡人者，但求一长而取，不可因微瑕而弃有用之材。苟于峣峣者过事苛求，则庸庸者反得幸全。瑕而弃有用之材。苟于峣峣者过事苛求，则庸庸者反得幸全。 2.事会相薄，变化乘除，吾当举功业之成败，名誉之优劣，文章之工事会相薄，变化乘除，吾当举功业之成败，名誉之优劣，文章之工拙，概以付之运气一囊之中，久而弥自信其说不可易也。然吾辈自信拙，概以付之运气一囊之中，久而弥自信其说不可易也。然吾辈自信之道，则当与彼赌乾坤于俄顷，较殿最于锱铢，终不令囊独胜而吾独之道，则当与彼赌乾坤于俄顷，较殿最于锱铢，终不令囊独胜而吾独败。败。 3.国藩昔在江西、湖南，几于通国不能相容。六七年间，浩然不欲复国藩昔在江西、湖南，几于通国不能相容。六七年间，浩然不欲复闻世事。惟以造端过大，本以不顾生死自命，宁当更问毁誉。闻世事。惟以造端过大，本以不顾生死自命，宁当更问毁誉。 4.遇棘手之际，须从耐烦二字痛下工夫。遇棘手之际，须从耐烦二字痛下工夫。 5.我辈办事，成败听之于天，毁誉听之于人。惟在己之规我辈办事，成败听之于天，毁誉听之于人。惟在己之规模气象，则模气象，则我有可以自立者，亦曰不随众人之喜惧为喜惧耳。我有可以自立者，亦曰不随众人之喜惧为喜惧耳。 6.军事棘手之际，物议指摘之时，惟有数事最宜把持得定：一曰待民军事棘手之际，物议指摘之时，惟有数事最宜把持得定：一曰待民不可骚扰；二曰禀报不可讳饰；三曰调度不可散乱。譬如舟行，遇大不可骚扰；二曰禀报不可讳饰；三曰调度不可散乱。譬如舟行，遇大风暴发，只要把舵者心明力定，则成败虽未可知，要胜于他舟之慌乱风暴发，只要把舵者心明力定，则成败虽未可知，要胜于他舟之慌乱者数倍。者数倍。 7.若从流俗毁誉上讨消息，必致站脚不牢。 （以上曾语）若从流俗毁誉上讨消息，必致站脚不牢。 （以上曾语） 8.不怕死三字，言之易，行之实难，非真有胆有良心者不可。仅以客不怕死三字，言之易，行之实难，非真有胆有良心者不可。仅以客气为之，一败即挫矣。气为之，一败即挫矣。 9.天下事只在人力作为，到水尽山穷之时自有路走，只要切实去办。天下事只在人力作为，到水尽山穷之时自有路走，只要切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