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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盐选重生之王妃难追.pdf

上传人:空登山 文档编号:6845662 上传时间:2022-08-17 格式:PDF 页数:67 大小:1.20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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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描述

1、重生之王妃难追回王爷,她昨夜去了象姑馆。那是个什么所在?是小倌馆混账!一、我,何秋儿,上一世迷恋王爷叶天晋,被利用,被伤害,被搞到家破人亡。这一世,我定要保住我全家,跟恶势力死磕到底!重生之后的我刚满十三岁,叶天晋还不是摄政王。那天,叶天晋与我兄长一同回来为我过生日。许是觊觎我的美色,他频频偷看我,对我兄长道:真羡慕你有个雪团似的妹妹。呵,再吃两年饭叫你看看我能蹿多高。第二日我就央求爹爹,准许我参选秀女。我觉得当了叶天晋的嫂子,应该能改变很多事情吧。我爹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我当然知道皇帝和我爹一般年纪,甚至因为过度劳累,看起来比我爹还要老二十岁。但架不住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爹终于赶着时辰把我送进

2、宫参选秀女了。我因为御前失仪被赐了花,落选。礼部侍郎庶女长得那么丑,摔了一跤还被赐了牌子。难不成皇帝发现选秀当场的臭气来源是我的一个闷屁?呵,早知道中午少吃一个沾了糖的烤白薯。从宫中回家,我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办。叶天晋又晃到我家门口,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搁这儿装偶遇呢?这一世老娘不吃你这套了。我向他福了福身,转头对丫鬟道:王爷怕是来找大哥的,快请去正堂。随后我回了自己院子,晚饭也在房里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能嫁给皇帝老头有多沮丧呢。其实我只是怕遇到借口留下吃饭的叶云晋。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前世的记忆,只不过断断续续的。上一世,在我十三岁的后半年,皇帝驾崩。谁都没能想到,三十出头的皇帝就这样早早

3、去了。可能当皇帝真的很苦吧。紧接着那道遗诏下达,八岁的太子登基,唯一的亲王叶天晋被封为摄政王,辅佐幼帝。这平衡了皇权和小皇帝生母萧贵妃家的权势。可自从叶天晋当了摄政王,就处处与我爹做对。南方洪水,我爹提议减免赋税,放粮仓救济灾民,他却说边疆不稳,赋税不能免,粮仓不能开;北方大旱,流民窜来皇城边,落草为寇打家劫舍,我爹提议剿匪以安民,他却说此事无伤大雅,怀柔以充军。气得我爹老了十岁。我躲在房里差丫鬟跑了几趟,听说爹留了王爷吃饭,他们在前厅谈笑风生,王爷与大哥在廊下密谈片刻后,就上了马车走远了。我这才跑出去,给爹爹端茶捶背,说道:这个王爷真坏,我们趁他没当上摄政王,找个刺客,将他杀了吧。我爹又一副

4、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我想可能是我说话太直白了些,于是改口道:找个刺客,让他看不见明天早上的太阳。第二日,爹爹找了郎中,对外说是给娘调理调理身子,实际却给我号了一下午脉。郎中惊奇,咿呀哦了一阵,说并无不妥,然后小声对我娘道,可能得找个道士。我气得一拍桌子,爹、娘,这事儿其实很简单。同样的事情我经历过两遍,上次我没活过十八岁,那个狗王爷还说要把你们全部搞死。这次我有备而来,擦亮眼睛,绷紧神经,我一定要搞垮他。我爹我娘呆愣愣的。我知道是我冲动了,说了太多正常人接受不了的话。还是我娘比较有耐心,她安抚了一会儿怒气冲天的我,秋儿,你爹在朝受陛下重用,如今你兄长也要入朝为官,前途一片光明,就算当不了宫里的

5、娘娘,爹爹也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不会让你吃苦的。我哭了娘啊,我咋跟你形容呢。我甩手出去走走。迎面来了个老熟人,嚯,是叶天晋!秋儿妹妹今日可大好了?一身月白色长衫的叶天晋就先发了话,一旁的大哥闭着嘴偷笑。怎的,我家大门常打开吗?整日与我兄长混在一起,也不怕人说你们有特别的癖好。我面上仍然恭恭敬敬,劳王爷挂心,小女是痴心妄想,想做娘娘,求而不得,心内积郁。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叶天晋好听的声音:秋儿不是在生本王的气就好。妹妹当不了宫里的娘娘,当王妃也不错呀。我背对着他在心底暗自啐了一口,这叶家天下就你一个王爷?怎的,当你的王妃,看着你和萧钰若亲亲热热,然后我家破人亡吗?不过刚才只是和他面对面站了一小

6、会儿,我这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气人,真气人,就算被他害得那么惨,还是忍不住开心,忍不住靠近他!我大步流星地逃开,想着得找个替代品,寄托多余的感情。立刻!马上!否则我会再一次掉进去,陷得死死的!兄长的同侪我大多都认得,以往他们都秋儿妹妹长,秋儿妹妹短的,约一两个出来解解闷应该不难。我炮制了十几封邀请信约青年才俊们喝茶聊天,让几个麻溜的家丁按着地址送出去。可足足等了两日,一封回信都没有收到!是看我秀女落选,就再也不觉得我可爱了吗?!百无聊赖,我只好在大街上闲逛。从东大街到南大街,从北大街到西大街。最后走在西南角一处小巷子里偶遇两名男子,一名英俊开朗,一名阴柔妖冶。我流着哈喇子挽着他们俩,来到

7、了象姑馆。真好呀,这里的男子说话又好听,长得又好看,夹菜添饭,端茶递水,特别体贴。他们还编排了一些好玩的故事,笑得我眼泪直飞。我玩得很开心,却不知家里人都找我找疯了。天蒙蒙亮,我被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男人带出了象姑馆,凭着上一世的记忆,我判断这是那狗王爷的人。这个叫束几的人带着我回了我家,在何府大门口丢下我就走了。爹爹罚我跪在祠堂的时候,我才知道象姑馆是个什么地方。懊悔!捶胸顿足!早知道是这么个地方,我干啥拘着自己,光埋头吃菜,磕花生米,喝白开水啊!最起码摸一把,靠一下。哎!二、何相未出阁的女儿夜宿小倌馆的消息不胫而走。同时,王爷在朝上请旨娶何相之女的消息也很快传来了。我爹一个激灵,当场答应,

8、婚礼定在三日之后,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我娘还来不及悲伤难过,就喜上眉梢了,哎呀,我们秋儿就是好福气呀!在我从祠堂被放出来,睡个回笼觉的这个工夫,我们家已经挂满了红灯笼。呵,是命吗?提前三年嫁给叶天晋,我可才十三岁啊,禽兽!皇上下旨了,还能有转圜吗?量尺寸,选缎子,挑首饰,配妆容。秀娘连夜赶工,爹娘忙里忙外,哥哥到处张罗,我木然地接受着各种祝福。三天咻的一下就过去了。我盖上盖头,一路上,眼前的红帘晃来荡去,所见只有自己穿着精致绣鞋的脚和一双双牵过我的手。最终我由他扶着进了花轿。隔世的景象再次重演,我心里五味杂陈。或许或许提前三年成亲,会有不同呢?叶天晋无高堂,拜了拜皇上皇后,我就先被送进了房。熟

9、悉的房间、熟悉的床,我竟有一种心安的感觉,不知不觉倚着镂空床柱睡着了。这一梦就是上一世,十六岁的我嫁给了冷酷的摄政王,那么开心,却又小心翼翼。梦中的我在一个大雪天跟着他出府,我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一蹦一蹦地低头看路,没发现他突然停下脚步。我一脑袋撞在他后背上,后退倒地,他转身笑着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为我拍净身上的雪。他明亮含笑的眸中印出我的脸,竟让我觉得他是爱我的。 后来他越走越远,我怎么都追不上,我好着急却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和一个叫萧钰若的女子在一处,很是亲密。最后,画面一黑,叶天晋在我耳边狠狠道:何秋儿,你若敢离开本王,本王就杀了你全家!我惊得翻身坐起,四周亮得出奇,十八岁的叶天晋穿着袖

10、口猩红的暗纹蟒袍,坐在对面的桌子上,淡然地喝着茶。王王爷。我往窗外望了望。嚯!天已经这么亮了?我跳下床,身上还穿着喜服。叶天晋向桌上努了努嘴,那里有我最爱的滋兰斋的枣泥酥。陪嫁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伺候我梳洗打扮,说我昨夜仿佛昏迷一般睡得死死的,今早她怎么都叫不起我。我坐着梳洗,眼角却忍不住地瞥那一盒点心和坐在椅子上的人。怎么睡得这样沉,新婚之夜就这样结束了?换衣服时,我小心翼翼地将一柄精致的匕首藏在了梳妆台下。本来都想好,捅了叶天晋之后该如何哭,如何抒发自己纠结的情感。这下可好,直接睡过去了?三、王妃,若半刻钟内出门,骑马去南大街,或许还能赶上勇敢的长鼻子第一卷。叶天晋拍了拍手起身,拿上一条狐皮

11、大氅,展开抖了抖。我一惊,勇敢的长鼻子是一个特别火的话本子。上一世,我和我的小姐妹都特别爱去听,南大街茶楼说书的说得特别好。可惜那会儿我又有课业又要学女红,而且特别听爹娘的话,只有跟着兄长才能出门听一小节。小姐妹们都全篇听完了,她们聊剧情,我总插不上嘴。我毫不犹豫地起身,远山黛不画了,高髻子也不梳了,穿上外褂,套上靴子,钻进叶天晋手中的大氅,跟他出了门。当然也没忘记拿上那盒枣泥酥。一路上,随着马儿的步伐,我有些疑惑。这个叶天晋,手下的人能将我从象姑馆带出,又在流言发酵前得到赐婚,知道我爱吃枣泥酥,还带我听说书的。梦中的他深情与决绝交织,叫我琢磨不透。梦外的他倒是演得很直白。在二楼包间落座,我有

12、些惴惴不安,听一句,望一眼叶天晋。王妃如此爱慕本王吗?这么精彩的故事都听不进去?呃,王爷不如还是叫我秋儿吧。王妃总是听着怪怪的,上一世他也不叫我王妃啊。叶天晋突然靠近,那秋儿应该怎么称呼本王呢?呃上一世成亲前我叫他晋王殿下,成亲后叫他晋哥哥。我忍着呼之欲出的鸡皮疙瘩,嗲起声音,叫了一声:晋哥哥。叶天晋撤回身子,满意地继续把玩着玉坠子。我按下满腹狐疑与他坐在包间里,渐渐被故事吸引,拍桌子叫好,吃点心,嗑瓜子,完全忘记身边有人。一节过去,说书先生与身后的人交头接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紧接着下面勇敢的长鼻子的牌子立刻被换了下来。我急了,站起来就要开骂。定睛一瞧,新牌子挂的是宫中秘闻之萧贵妃之殇。啥

13、?萧贵妃没了?我看了一眼叶天晋,他看着好像并不意外,只是淡然地牵起我的手说,今天这故事怕是听不成了,要带我逛街去。我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硬是把话咽了下去。上一世,萧贵妃的父亲是右相,我父亲是左相,他们俩人本来就暗中不对付,皇帝驾崩后,叶天晋为摄政王,我父亲在朝中更是备受打压。后来叶天晋整日与萧家小女儿萧钰若厮混在一处。 我可都记得真真儿的,但这会儿不能多话引起他的注意。等回府后我就摸出匕首,捅他个十七八刀,哼!谁知下午去了一趟芸蓉阁,我就心软了,摸着新买的裙子,暗自发誓,算了,今日饶你一命。明日,明日一定取你狗命。四、我在芸蓉阁相中一件银线绛纱裙,掌柜的说这是城中首富沈家大小姐提前半年定的,

14、不能卖给我。叶天晋面无表情地往柜台上扔出了腰牌。这次出门轻装简行,我连粉都没搽,叶天晋估计以为以他的王爷腰牌就能要风得风。只见,掌柜连连摇头。我躲在面色铁青的叶天晋身后偷笑,扯了扯他的衣角,算啦,别人定的衣服,不要夺人所好。叶天晋还不懂这芸蓉阁里的规矩,这可是皇城里最好的衣裳店,司衣局的手艺都比不上这个。这里的料子从一根线到一片纱再到成衣,都是自己生产,款式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就算被别家店抄了,他还有源源不断的新款。城里的贵妇圈都攀比着谁穿了芸蓉阁的最新款。这里的定制款,就算是皇帝本人来了,也得下定金挑料子、等排期、做好了付尾款才能拿到。叶天晋沉吟片刻,沈崇山家的对吧?你派个伙计去他家说,他

15、在关口被扣的货,三天给他放行,让他闺女割爱。这掌柜面露难色,随从束几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将剑一横,掌柜立刻点头,让伙计快去快回。一盏茶的工夫,伙计带来了沈家老爷沈崇山,沈崇山拿着从他闺女手里抢的定金单,说尾款也不用我们付了。叶天晋放下茶盏,起身拱手道:多谢沈老爷,多谢沈家千金割爱。沈崇山一边念着折煞我也,一边搓着手谄笑道,那这批货这次先放行,下不为例。沈老爷兴高采烈地回去了,后来听说沈大小姐气得一个月没有和她爹说话。我们留在店里,让师傅赶工,将腰线收了收,裙摆改了改,试穿后我就舍不得脱下了,硬要穿着回府。成亲月余,我发现叶天晋这一世真的很闲,除了常陪着我逛街喝茶听戏,带我去庄子上吃农家菜,骑马打

16、野兔;还常带我回娘家吃饭,与我父亲兄长把盏言欢。说好的政敌呢?说好的势不两立的呢?到了晚上,他虽然睡在我身边,但一人一条被子,老老实实,而且每次都是我先睡着。偶尔能靠掐大腿熬到后半夜,一转身却对上没有闭眼的他,只得裹起被子像蚕蛹一样尴尬一笑,然后继续装睡到真的睡熟。又过了月余,我断断续续地听说,我成亲的那个晚上,萧贵妃薨了,紧接着,右相因为贪污受贿罔顾人命被抓进大理寺,后在牢里畏罪自杀了,其余萧家人统统被发配边疆,皇子给皇后教养。萧家被抄出无数珍宝,户部的人清点了一个月才点清楚。 每一日我都在心里问自己,生活挺如意的,我还要杀了叶天晋吗?每一日我都掐着自己的大腿回答自己,不要再对他动心了,不要

17、忘记折磨你和你父兄的人,是叶天晋!那不如等到老皇帝死后,他当上摄政王的前一夜再送他上路吧。又过了月余,印象中,上一世,老皇帝就是在这么一个深秋驾崩的。叶天晋说天气冷了,俩人钻一条被子才暖和,于是便日日搂着我睡,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一个深夜,我被脖子上的热气喷醒,睁眼看叶天晋的脸蹭着我的脖子睡得正酣。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拎开他的大胳膊,悄悄起身来到梳妆镜前,从桌底摸出那把匕首。刀鞘上嵌着玛瑙宝石,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是我兄长托他朋友买的,听说还是宫里的宝贝,叫玄铁精钢刃,削铁如泥。仰卧着的叶天晋顶着一张冷酷的脸睡得像个孩子。我站在床前,心中满是纠结,暗暗想:其实我很喜欢你的,若此仇无关家

18、人,我或许可以装傻充愣,和你结伴走上一段,大不了赔上我的命。可惜,我父兄终是无辜的,如今只能选择杀了你保他们平安。想到此处,只觉心中苦涩,我赶紧掐了掐自己,让自己集中精神,随即拔刀出鞘,就要往他毫无防备的胸膛扎去,想给他一个痛快。一只大手突然扬起,拽住我的胳膊,我一侧失力,歪进叶天晋的怀里。这家伙竟然装睡! 我挣扎了一下,却被他圈得更紧了。叶天晋反抱着我轻声在我耳边道:秋儿,本王做了什么惹得你要这样对我?我只觉得自己要凉,说不出半句话。他却松开了我,你这匕首,鞘倒是做得精致,这刃怎么锈了?我低头仔细一瞧,可不是嘛,甚至好像还没开刃!五、拿着一把没开刃的匕首就想刺杀摄政王叶天晋,说出去可真叫人笑

19、掉大牙。临死前我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梦游了,不知怎么的拿到一把匕首,发现生锈了,想着明天去铁匠那里磨一磨。叶天晋,打了个哈欠,一手掀起被子,一手拍了拍床。我会意,这是要先破了我身子,再送我上西天,或者更狠一点,边破边上西天?嗯?这听起来好像还不错?我含着泪,放下匕首,激动地钻进被窝。如果表现好,是不是可以饶我一命。我爬上床,一边跨坐在叶天晋身上,一边哆哆嗦嗦地解他的亵裤。叶天晋惺忪的眼突然睁圆,抓住了我的手,你要干吗!我忘了,叶天晋不喜欢在下面。我急忙躺好,乖巧地解开自己的衣服。叶天晋愣了片刻,将我半开的衣领牢牢拉紧,又干吗!他起身坐在床边,只留给我一个紧绷的背影,怪了,

20、这一世,他究竟喜欢什么花样?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在那个,那个象姑馆,究竟学了些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一个心力交瘁的老父亲。象姑馆?我去吃了一顿饭,听了些段子,连酒都没喝。哦,对了,那些小郎官们说的段子里,有一段就是你叶天晋和萧贵妃的风流趣事,呵。我抱臂怒视着他的背影。想起茶馆那日,他听闻萧贵妃薨世时皱眉的样子。他亦回头怒目对我,萧钰素都那么大岁数了,我俩能有什么!那她的妹妹萧钰若呢!那个好看的小寡妇!你说她聪明、漂亮、花样多!天天赖在人家房里!叶天晋一怔,面色苍白,秋儿,是我对不起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大手一挥,同时想起这一世,萧钰若还没出嫁就随着萧家一起流放去了。一下子,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21、。倏地,他站起身披了件外褂出门,一夜未归。我好懊恼。上一世的事情,还总提它干啥?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咦?不对啊,刚才我是想捅死他的啊!我以为我会失眠,结果照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被丫鬟叫醒,梳洗打扮。几个丫鬟打着哈欠说昨儿个夜里,不知道是谁,在前院里舞刀弄剑的,练到天快亮了才停下。后来有人在墙角发现了倒地的护卫束几,他已经累得眼眶里只剩下眼白了。后厨的沈大娘撅了一小把人参须,煮了水给他喝下,这才缓过一口气。秋儿!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叶天晋拿着一笼还冒着热气的包子迈着大步走到我近前。呵,原来的他,夜不归宿就会给我带盒点心。这习惯倒是一直没变。我不想搭理他,却不能不搭理这月临门的麻酱肉包。这包子不能掰开吃

22、,只能咬着吃,细滑的包子皮上嵌着几粒松子,隔着皮都能闻到麻酱混着肉香,一口下去满嘴油香。娘娘的脸刚擦好又弄脏了。丫鬟嗔笑道,王爷对娘娘真好,一大早就出去给娘娘买早点,月临门离咱们王府可远着呢,这会儿还能吃上热乎的,娘娘真是好福气呀!啧啧啧,一个丫鬟,都不曾拥有姓名还这么多话!这样吧,赏你一个包子!我大方出手之际,瞥了一眼蒸笼里仅剩的两个包子,悬着的手停顿片刻,又将包子塞进了自己的嘴。啊,真香。再次将手伸向包子的时候,发现只剩一个了。我看了一眼身后满头大汗、假装喝茶却偷偷瞄我的叶天晋。人可以生气,但不能没有良心,说不定他还没吃早饭呢。我假装吃得很饱,拍了拍肚皮,将蒸笼从梳妆台提溜到圆桌上。晋哥哥

23、,这么好吃的包子,不能浪费了。吃吧,我知道你没饱。他头也没抬。我觉得我受到了侮辱。我要回家。我委屈了,虽然昨天刚回过娘家,但我要的就是这种你虽然娶了我,但你随时都会失去我的氛围,哼!六、没想到,今天皇上来了。我站在院子里,走得很缓慢,等着我相公来挽留。皇上穿着便装,背着手径直走过庭院,进了正厅,身边仅一个公公,两队侍卫留在院内。他像在自己家一样坐上了正厅的主位,如果不是他头顶鲜亮的黄色瓜皮帽,我可能会把他当作一个扫地的伯伯。叶天晋笑着说:皇兄来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我好叫下人准备。哼,晋王成亲后大约已经不记得朕这个皇兄了。说罢,他将目光转向我,怎样,新婚生活可还如意?不怨当初朕撂你牌子吧?我偷偷

24、看了一眼叶天晋,有些发慌,福了福身道:臣妇不敢,晋王殿下对臣妇特别好。说罢,我忍不住又放了个闷屁,我也很忐忑,为什么见了皇帝就要放屁。我心中默默祈祷,别是臭屁。你父亲立了大功,朕要好好赏他。皇帝脸色不变,端茶的手顿了顿,天晋,朕有些事想想听听你的意见。我默默将手伸到身后,想扇开那一串屁。天晋赶忙双手扶我肩膀,将我转向门外,夫人不是说今天要回娘家看看吗?让束几送你,束几呢?我这臭脾气就要上来了,要赶我走?有什么话是我准右相之女、准户部侍郎之妹、准摄政王之妻何秋儿不能听的?可叶天晋力气太大,我只好假装被他推出门。我带着束几在院里溜达半圈,又回来打算猫在后窗打算偷听,突然就被从房顶跳下的大内高手敲晕

25、了,啥也没听着。妈的,束几不是站在我后面吗?怎么就不能出个声提个醒呢!我醒来时,躺在床上,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丫鬟守着我,打着瞌睡,叶天晋不在。这一觉睡得我肩膀好酸。我起身,下了床,房间空得像被打劫了一样。走出门,看见束几坐在廊下石凳上,也打着瞌睡。我轻轻踢了他一脚。谁!哦!娘娘!王爷进了宫里!嘱咐我跟您说皇上皇上他什么!皇上驾崩了吗!我脑仁空了。束几捋直了舌头继续说:皇上封何相爷为右相,相爷夫人为一品诰命不等他说完,我一拳锤在他头上,瞎喘什么大气,吓死我了。我错过了皇上发给我娘家的圣旨,又错过我爹娘进宫谢恩的场面。叶天晋从宫里象征性地请安回来了,全须全尾,还是那个闲散王爷,领着圣旨要即刻启程

26、去封地。家丁们忙着搬装行李。他笑着说:秋儿,要委屈你了。我纳闷,有啥委屈的,难道封地没有水晶糕吗?皇帝被萧贵妃一家坑过后越发小心眼了。他让我爹当了右相,让我哥当了最年轻的户部侍郎,但他绝不允许这样的家庭与他的兄弟结姻。在皇帝的疯狂暗示下,叶天晋只能答应交出兵权,回到封地,美其名曰挟着我,让右相一家死心塌地为国效力。封地真的没有水晶糕,我听说了那个地名后,眼泪便扑簌簌往下掉。叶天晋安慰我,别怕,我请了云峰阁的厨子。我哭得更凶了,城南一条街上十七八个馆子,你一个这么有排面的王爷只请了一个北大街的厨子吗?我们和离吧。爹娘依依不舍辞别了我们。我爹用袖子掩面,笑出了猪叫,我娘一个劲地把我往马车上推,用口

27、型对我说:不吃亏不吃亏。大哥扒着车窗一脸愧疚地说:秋儿,哥把你刀刃换了,别生哥的气,那实在是一把好刀,放你身上也是浪费。叶天晋挠了挠头,何箴你不至于吧?那是我给秋儿的。大哥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说:嗨,她一个妇道人家,用不上用不上。我想起我托我大哥出门买刀,回来时说是朋友卖给他的,价钱很高。我可是掏空了我所有的钱,合着刀是叶天晋送给我的,我哥还把刀刃换了?就最年轻的户部侍郎我真为皇帝的钱袋子捏了一把汗。看着表情各异的家人,我抓紧了叶天晋的手。起码他给我请了个云峰阁的厨子,让我能有大肘子吃。说起大肘子,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上一世,我就是在云峰阁开始了一段孽缘。云峰阁的老板也是个奇人,从一个小铺子开始,

28、用一把番椒和便宜的羊下水,做一碗特别美味的菜,火到了南边的有钱人都要踩着泥泞去北大街吃。我当然也央求着哥哥带我去。可是哥哥包袱很重,他听说吃完这样一碗番椒羊下水,会涕泗横流,他不愿意去,因为他在世人眼中翩翩公子的形象,不能毁在这下九流的小饭馆里。爹娘也不允许我去,说北大街就靠着城门,正乱着呢。我便自己偷偷出去,那是我第一次独自出门,扮作小厮,想着快点吃完回家。到了北大街,果然人山人海排着队等着吃二文钱一碗的美味。招牌上还登出了新菜,蒜泥鸡脚。看得我食指大动,默默吞下口水,排在队尾。北大街虽然是穷人的居所,感觉并没有人们口中传说的那么脏乱。虽然人多,但是大家都本本分分、干干净净,看着挺亲切的。那

29、时候正是南涝北旱的时候,皇城外有很多难民,听身边排队的人说摄政王正搭棚施粥救济这些难民呢。我没想到,在皇城内的北大街排队等吃饭的时候,我会被当作难民。其实不止是我,所有聚集在云峰阁门口的人都被一群银甲兵用长矛乱刺。我吓坏了,被人群涌着,逼到了城墙边。身边的人们哀嚎着,官兵大老爷啊,我们不是难民啊!我也有样学样,大老爷别杀我,我父亲是丞相!此话一出,领头的一个银甲将士转过脸,轻蔑地笑了,长枪一横,你父亲是哪位丞相?皇城大门缓缓打开,一名男子率先骑黑马冲入,身后还有十来名黑甲骑兵。那名男子,不等众人反应,踏着马背飞身跃起,长剑出鞘,一剑刺入银甲将士面中。那将士登时血肉模糊,五官不辨。他稳稳落在我身

30、前,长剑上滴着血,冷冷道:不管他是谁家的孩子,是不是难民,你都不该伤他。黑甲骑兵亦拔剑护在人群面前。银甲士兵正要以多欺少,却见自己的领头已经如一摊烂泥倒在地上。一时间乱作一团,银甲逃跑的逃跑,下跪的下跪,哀嚎一片。哀嚎声中,我才知道那是摄政王。在想什么呢?叶天晋挑帘子递进来一盒点心。我回过神,接过点心,又拉开帘子往外看。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摇摇晃晃,一直跟在马车侧边。上一世是我以死相抵才能嫁给他。怎么全都忘记了?被摄政王救下后,我一脚深一脚浅地自己朝家走去,半路遇上来寻我的家人。回到家,不等父亲训斥我,我先反问道:父亲说摄政王不顾皇城百姓,不愿出兵镇压为非作歹的难民,可知为非作歹的并不是难民

31、?兄长插嘴道:秋儿你不知朝堂险恶。我转头质问兄长,哥哥既说自己有济世之才,又为何迟迟不愿入仕?兄长也哑了。娘亲来劝我,秋儿在外受了惊吓,大家都少说两句,先休息吧。那个时候皇帝暴毙,皇后无子,贵妃八岁的儿子继位,实际是萧右相掌权。摄政王一直压着萧右相,所以成了萧贵太妃一党的眼中钉。难民一事,谁派的右御卫?为何派右御卫杀良民?这些都无人追问,百官只知弹劾摄政王当街刺杀右御卫将军.我闹着要嫁给他,想让我怕事的父兄站出来帮他。我知道他不会拒绝的,不管他喜不喜欢我,他应该都不会拒绝和左相的女儿联姻。果然父亲试探着去问他时,他一口答应要娶我。我激动得三天三夜没合眼。只要能嫁给他,哪怕他不喜欢我,日日看着他

32、、陪着他都是好的。那时我太天真了,没理解兄长的那句朝堂险恶。南方洪水,满朝都说该减免赋税,当时只有摄政王反对了。半年后,父亲上奏说南方十六城的赋税入国库只有往年一成,还拨出了大量款项来赈灾救民,但南方百姓饿死不在少数,瘟疫流行,请陛下下旨彻查户部的钱款流向。于是第二日,父亲小到当学生时作的打油诗,大到现在结交了什么人,都被当作黑料弹劾到年幼的皇帝面前。萧右相掏空了国库,导致边境吃紧,连连失守。兄长之前托夫子递推荐信,谋了个户部的职位,就差一点查到右相贪污的证据时被反咬一口,锒铛入狱。那些人说何相之子靠摄政王这个裙带关系上位,说他贪污给摄政王享乐。小皇帝虽然一年比一年年长,但自小长在萧贵太妃身边

33、,早已是非不分,听见风就是雨,将摄政王和我爹当作大恶人。我的父亲,被迁去西南边陲做一个小驿站的驿丞。摄政王想尽办法捞出了兄长,但兄长已经被折磨得再也站不起来,眼睛里没了光。送别时,我跪在父亲面前,泣不成声,是我害了父亲兄长,若不是秋儿执意要嫁摄政王秋儿,不是你的错,说实话,这一年多,为父虽然受了打压,但是心里安定坦荡多了,为父还没老,还可与他们斗上一斗。那天我哭了很久,我知道摄政王来过,他听见我的话了。没错,他知道我后悔了。我忘记自己是如何回到摄政王府的。但从那日起,我就很少见到他了。户部侍郎突然暴毙,摄政王拍手笑道:听闻侍郎夫人是大美人,今日定要一睹芳容。守灵当晚他翻入侍郎府,直到第二日日上

34、三竿才出来。百官偷笑他摄政王平日里假正经,一副与王妃琴瑟和鸣的样子,连个侍妾都没有,真遇上新寡的俏妇人,竟也能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我只知道那个俏寡妇叫萧钰若,是萧家的女儿,贵太妃嫡亲的妹妹。但我已经不敢去问,也不敢多想,只日日躲着他,要死要活要嫁给他的是我,怕了他的也是我。他手握重兵,就算小皇帝多么恨他,就算被百官弹劾,就算被世人戳着脊梁骨骂,他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我父亲一届文官,兄长书生气未脱,怎么与右相党斗? 朝臣弹劾我父亲结党营私,摄政王也跟着冷嘲热讽,父亲顿足叹息,带着重伤未愈的兄长和哭红眼的母亲,告老还乡。摄政王回府就和萧氏厮混在一处,我躲着不听不看。一日,我晕倒在屋子里,大夫说

35、我已有三个月的身子,还不等我央求大夫不要说出去。叶天晋已经跨着大步迈入房内,无声地抱紧了已经瘦得不成形的我,悄声说:秋儿,很快了,很快我们就能安全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我知道他手握重兵却没有反,是在等一个时机。他要名正言顺,他要萧家死得让天下人拍手称道。他靠着萧钰若嘴里的只言片语,顺藤摸瓜,拆了右相的左膀右臂,却独独给右相留了右御卫,还装出一副很在意小皇帝的愚忠模样。他要右相狗急跳墙。可我没有那个勇气,我日日被梦魇住,看见他被乱箭射死,血淋淋地倒在大殿上。那日右御卫挟着小皇帝,右相站在大殿上,要摄政王交出兵权。摄政王没有片刻迟疑,让弓箭手射杀全部反贼。霎时间,大殿中一片血海。小皇帝当然不是被

36、摄政王的箭射死的,小皇帝是被反贼杀死的。那日,我没等来新帝叶天晋。萧氏不知买通了什么人,从王府地牢中逃了出来,一把匕首插进了我的胸口。我的力气一点点被抽走,我看到叶天晋飞奔向我,我看到萧氏被束几一剑刺死。我知道他成功了,我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让他好好活下去。但我不想再挣扎了,我想来世,不要再做摄政王妃了。眼前一片黑暗,耳畔只有叶天晋的声音,秋儿,秋儿。温柔的,焦急的,最终是绝望的威胁。秋儿,你快醒啊,否则,我杀了你的父兄秋儿,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求求你七、上一世,实在是太惨了!我吃了一嘴的饼渣,哭得像个孩子。叶天晋勒令停车,跳上车问我怎么了。可怜我最后的一片执念一直绕在心头,让我先入为主地觉

37、得他是个不择手段的摄政王。其实只是自己先动了心,不顾后果地想要嫁给他,却连累了父兄。此后害怕反悔,又将责任全部推到他的头上。我大哭着扑在他身上,满腹心事最终化为一句:这个饼这个饼吃完了就再也吃不到了哇丫鬟识趣地钻出马车。叶天晋抱着大哭不止的我,就像上一世抱着垂死的我一样。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却总往自己身上揽。封地虽说不如皇城繁华,但靠近边疆,也有独特的风景。不怕了,秋儿不怕,秋儿想要什么,都会有的,只要有我在。秋儿若真舍不得,那本王就杀回去吧,本王的兵认人不认符。我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止住了哭声。以前他心怀天下,现在又怎么甘愿只做一个戍边的亲王,若为了我再去谋反,那可是罪过大了。其实,我记起了一些

38、事我小声嘀咕,心底打鼓,想着自己上一世也不厚道,只想着自己,要借着父兄成全他的大义的是自己,遇到难处第一个想逃的又是自己,这一世把锅都甩在他的头上,还想用匕首谋害他的性命。他用拇指擦拭着我脸上成片的泪,捋顺我凌乱的额发,我知道,我既希望你能记得,又怕你会记得。他知道?是在我刺杀他那夜知道的吗?回忆之前种种,叶天晋应当也是有上一世的记忆,我不敢抬头看他,上一世没有陪他走到最后,他称帝后一定会另娶皇后,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泛酸。不知道他上一世夺权成功,霸业达成,还要重生做什么?难不成他想再体验一次夺权当皇帝?不会吧,难道交兵权是假,回边疆整合军队预备谋反是真?我突然紧张了起来,双手紧紧攥住了他两侧的衣

39、袍,你早就知道了却什么也不说,可是有什么旁的心思!。叶天晋摸着我的头发喃喃道:秋儿,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过去我总想着生于皇家,受万民供养,无须劳作,不忧三餐,就该为百姓多考虑。直到失去你,我才知道,世间若没有你,就变得灰蒙蒙、空空荡荡,犹如地狱。我怔了怔,难道是为了我吗?你这样儿女情长,你的新皇后没有怨恨你吗?我没有登基,就赶着来找你了。你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三十载帝王命而已。轻轻的一句话却像雷一样炸在我耳畔,我是不信的,却又没有更合理得解释。他带笑的双眼微微泛红,散发着炽热的光,一寸一寸灼烧我的脸、我的心,好歹算是做了两世的夫妻,我竟依然如同新婚般害羞起来。秋儿,我这辈子没有

40、帝王命了,你可还愿意做我的夫人?秋儿,我这一世只想和你在一起,只忧你的三餐,你可愿意?我沉浸在他的目光中久久无法回应,直到三餐两个字传入耳畔,我终于点点头,若你真的爱我,你该记得我每日需要吃六餐。叶天晋朗声大笑。我跟着叶天晋,一路吃喝玩,走了快三个月才到封地。他的封地是个民风淳朴、幅员辽阔、牛羊成群的好地方,满地的食材。云峰阁的厨子果然请得很值,发明了一牛九吃,半点不浪费。厨子说以前家里穷,想沾点荤就只能吃下水、吃鸡脚,如今敞开了吃肉,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天堂。有一日,叶天晋问我,开心吗?在这里。我咽下一口羊肉,点了点头,很开心。叶天晋又问:想回去吗?我赶紧摇了摇头。叶天晋低头浅笑,将手里的

41、信扔进火盆。那便不回了。【叶天晋】上一世,城北难民之乱后,我不自觉地跟了那个自称丞相之子的孩子一路。起初只当他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为了保命乱报家门,想确保他平安回家。没想到真的见到带着一大票家丁的何府公子何箴喊着妹妹,急急慌慌将那孩子接回家。原是个姑娘,我还以为是个半大的小子。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那个自视清高的何箴竟有这样一个亲妹子,一个人扮成男子跑到北大街。回头我继续面对已经乱成一团的城北。既然已经开了杀戒,撕破了脸,我索性将难民中的壮丁先收进军队,将老幼直接安顿在城北。城北路窄根基差,如今添了许多难民,又更加拥挤了,但想要整治其实也不是难事。城中首富沈崇山常在边关做些浑水摸鱼的买卖,只要稍

42、微施加压力,他必定愿出钱出力。城北铺上青石板,再多设一些商铺,添了些民宅,让他们有自给自足的可能,而此刻朝堂上弹劾我当街刺杀右御卫的奏章多得如腊月雪花。辗转数日,何相不仅不来登门谢我救女之恩,还连表面的和气都维持不了。也是,右御卫杀的是城北的平民,刀子没有落在城南贵人的身上,便与他们无关。右相扣了赈灾的银钱,饱的是朝中右相党的私囊,唱反调的是我叶天晋。最可恨的是,我竟然还想让城外的难民进城与贵人们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朝中谁还敢与摄政王叶天晋扯上关系?若不是兵权尚在手中,我早被他们杀之而后快了。不想惹人厌恶,我只好日日告假,躲在城北看着不让沈崇山的手下偷懒。脑中又浮现出那张沾了些许狼狈的小脸,和

43、分别时那声轻轻软软的:秋儿多谢摄政王救命之恩,摄政王忠的是天下百姓,秋儿敬佩。何府的秋儿。那便是何秋儿了。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想起她。就连看到不远处云峰阁门口一个给工匠发口粮的小杂役,都觉得身型像她。束几以前逛窑子总自诩是释放天性,说男人憋久了会出毛病的。难不成我真的病了?那个小杂役转头直起腰来擦汗,我定睛一瞧,这不正是何秋儿吗!胸口打鼓似的咚咚直响,我拨开人群,走了过去。你是谁?她吓得一怔,胀红了脸,手中几个粗面馍滚了一地。许是我声音太大了,吓到了她。其实我只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与她两人呆立着,旁人低声说这是在南城贵人府上打杂的小秋,今天不当差来帮忙的。哪个贵人

44、府上,是何相爷府吗?哪个打杂的小秋,可是那我认识的何秋儿?如果我认错了倒还罢了,如果没认错,何府的千金小姐怎么偏偏到了这里,做这些粗重活?可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旱得久了,脑袋可是要坏掉的。束几喝大了拿筷子敲着我的脑袋说的话还在耳边。我脑袋嗡嗡响,拉着她到僻静处。何秋儿三个字从我口中蹦出后,却又不知该接些什么话。她支支吾吾一阵,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对不起摄政王,秋儿您救了秋儿的命,秋儿的父亲却在朝中弹劾您。那倒没什么,若你父亲不顺势而为,他也要遭萧家的迫害。我扶着差点跪下的她,心里纳闷何相这个老滑头为何有个这么正直的闺女。我找了马车送她回去。临近何府,我怕我摄政王的身份给何相惹上麻烦,

45、便挑起帘子,尽量用最轻的语气跟她说再见,以后不要一个人到处走动,城里也不安全。她眼眸噙着泪花,用力点了点头。马车走后我又莫名后悔起来,该问问她为什么去城北,什么时候去的。也该问问她明日打算做些什么。世道不太平,如果何箴没时间,或许我也可以陪她出门。我想着想着,脸上不自觉地发起烫来。叶天晋啊叶天晋,你与何秋儿非亲非故,又怎么方便陪着她出门?叶天晋啊叶天晋,你虽是摄政王,何相却不见得愿将女儿交给你。这春天还真是难挨,要热不热,要凉不凉,就连风都是微微起徐徐吹,撩得心头痒痒的。早知道就该和束几一道去趟北境,让刀子似的风剐个痛快。北境小骚乱不断,束几昨日刚启程去边关,整合军队恩威并用,确保不要有大动作

46、,连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吃不起大仗。朝堂上的吵嚷声也因为边境动乱而小了下去,也只有在快要打仗的时候,他们才能想起我叶天晋的好来。但何相对我的脸色越来越差,就差拿鼻孔对着我了,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了他。我买下了云峰阁,重新选了个铺面,吩咐排了几样新菜式,城北恢复了秩序,人气也渐渐旺了起来。但我却再没见过秋儿。少了束几,我又不屑飞檐走壁去打探,只得以名家字画为饵约何箴见面。他犹豫再三才赴约,当我问起他的妹妹时,他立刻昂起头,和他爹一样鼻孔朝天,仿佛我欠了他们很多钱。我拿出珍藏的古书相赠,何箴眼睛一亮,只道妹妹只是最近被父亲禁足了,却绝口不提何秋儿为什么被禁足。从柳絮纷飞到小荷尖角,我终于忍不住,翻上墙头

47、踏上她家的银杏树树干。她穿了一身翠底白纱裙坐在院子里看书,风微微吹过,带来一丝她身上的果香气。若我跳下去,和她面对面,一定会吓到她。若我邀请她去云峰阁吃饭,不知她会高兴地答应,还是会恼怒拒绝。若我以救命恩人自居,要她回报我恩情,陪我说一会儿话,又是小人所为。就这样,我在树上站到日头西斜,她收起书进了房间。我望着关紧的房门和亮起的烛光,叹了一口气。束几说的没错,我可能是旱得太久了。跳下树干,我径直去了怡红院。一锭金子掷给老鸨,立刻围上来很多女人,可她们对十五六岁的姑娘最喜欢的是什么这个问题,给不出一个统一的回答。烦闷之际,迎面走来一个人,原来是商人沈崇山,满嘴酒气,左拥右抱。我正要避开,却又想起

48、他闺女好像差不多这个年纪,都是大家闺秀,说不定喜欢相同的东西。于是我支开一众不相干的人,单刀直入问起他闺女最喜欢什么?我们依依?最喜欢的嗝当然是钱啦!我摇了摇头,看来首富的女儿和相爷的女儿应当还是有区别的。沈崇山敬我酒,继续道:摄政王嗝问这个做什么?若是要送礼物给我们依依,那一定是要送嗝,那种亮晶晶的,就像我上回那种。嗝被你们压在关口的夜明珠,又贵又漂亮这世上最大的一颗夜明珠,在宫里,在小皇帝的冠冕上。是啊,得是最大最亮的夜明珠,才能配得上她,不是吗?此刻我飞鸽传书给束几,就能里应外合反了他们,从此以后便是坦途一片了吧?不用再背着骂名,忠这不义之君。这酒喝得人徒然生出了很多妄想。我撇下了沈崇山

49、,走出怡红院。初夏的晚风吹过,我清醒了一些。回府躺下,天旋地转进入梦乡。看来甜丝丝的花酒还是不能多喝,容易上头。梦里被千万人唾骂,我无力地蜷缩成一团,正在绝望之时,一个娇俏的身影挡在我身前大喊:君不义,何以忠。摄政王忠的是天下,这天下该是摄政王的。我惊出一身冷汗,醒来已近晌午。睡过了早朝,还是头一遭。门外传话何相爷登门来访,我急急忙忙地去迎。他傲慢中带着些许焦虑,问我与那沈崇山之女是何关系。我纳闷,本王从未见过沈家小姐,谈何有关系?他立刻压下嗓子,那摄政王殿下可愿意娶老夫的女儿为妻?一句话将我三魂七魄震了个遍,若何相爷不嫌弃我叶天晋,我当然愿意!哼,给老夫一个信物吧,我回去转交给秋儿。相爷不是

50、在戏弄本王吧?我已经解下腰间的晋字玉坠交到何相手中,却仍不敢相信。老夫闲得啊?何相甩袖而去。我送何相出门,看见立在一边的何箴。他上前对我低语道:妹妹之前因为闹着要嫁给你才被父亲禁足,今天早上听说你要送沈家小姐夜明珠为聘,急得以投河要挟父亲来跟你提亲,哭得气都喘不上了,父亲可吓坏了,这才箴儿,还嘀咕什么呢?快点回家!何相在马车上催促。我望着远去的何府马车。她愿意嫁给我,这一切仿佛还在梦里。后来有一日沈崇山找了我,问我在怡红院打探他女儿是何意,现在传出要迎娶何相之女又是何意?我回忆起那日,才发觉自己行事有些不妥。那日我虽支开众人向沈崇山打探,却未和他讲清楚自己的用意,大概在我离开怡红院,沈崇山已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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