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中国共产党领导了震惊中外的“八一”南昌起义,向国民党反动派打响了武装斗争的第一枪,从此我党领导全国人民走上了武装斗争夺取政权的道路。
1927年8月初,起义军转战潮汕。9月,在汤坑一役,因敌我力量悬殊,遭到重大损失,十月四日队伍撤退到流沙,敌人随尾追击,形势十分危急。在流沙的军事会议上,周恩来同志以前敌委员会书记身份,传达了有关土地革命等指示后,接着宣布从汕头及前线撤下来的领导人,分散返回上海,自己则随大部队挺进海陆丰。周恩来同志由于患病,与叶挺、聂荣臻在汕头市委书记杨石魂陪同下计划从金厢沿海渡海赴香港。这时他已身患重病,发着高烧,从汤坑撤下来时,是躺在担架上被抬着走的,同志们劝他先离开部队,他坚持说:“我的病不要紧,能支撑得住。我不能离开部队,要到海陆丰去,在那里树起苏维埃的旗帜来。”
四日上午,在汕头市委书记杨石魂向导下,周思来、叶挺、聂荣臻等同志随部队摆脱了敌人的追击之后,到达陆丰的甲子镇。按照流沙会议决定的方针:把应下的人员留在海陆丰之外,其余的分散返回上海。撤离的人员除由甲子就地安排船只渡港,还分别在湖东、金厢等港口出去。
六日,周恩来同志随留海陆丰坚持斗争的二十四师七十团团长董朗及他率领的部队,继续西下到南塘的建宁寨村。由于周恩来同志病情严重,继续发高烧,肠胃又不好,原已决定转移到香港的叶挺、聂荣臻等劝阻他勿随部队前进,而到香港去治疗。于是杨石魂找到向导,董朗率队离别了首长,率队经南塘墟、潭头到博美的溪乾,然后由博美农民武装骨干孙阔祖带路,越过广汕公路,向西北进发,终于到达革命根据地……激石溪的三江口。在这里受到中共东江革命委员会的代表张威、刘琴西等的欢迎和慰劳。稍得休整之后,又经朝面山,开进大安洞,经过整编,成立工农革命军第二师。董朗任师长,这是南昌起义军正式抛弃“国民革命军”的番号,树起“工农革命军”的大旗,红二师在海陆丰配合农民武装第三次取政权、建立苏维埃的战斗中,建立了不朽的功绩。
周恩来等领导人被湖东区团委书记黄万里迎接到湖东,在竹湖村的蔡氏祖祠下榻。周恩来同志和叶挺同志等,展开地图,与湖东区黄万里、蔡其玉、薛宗芳等几位主要领导一起研究遣散起义军干部士兵的计划。他还看望了养伤的薛立龙,为他开了中草药方,教他消毒清理伤口,又送给两盒药膏,与立龙促膝谈心亲如手足,使立龙感动得热泪盈眶。
湖东区委把湖东港口所有可以过香港的船只都租用了。因为船少人多,只得分批运送。周恩来等同志因恩来同志身患重病,怕他经不住海上劳苦。于是决定不再在湖东等待,而到金厢港治病之后出去。
十月十三日,周恩来等在湖东安排了遣散工作和留给枪枝等事之后,由湖东区护送返回到南塘区的李厝乡。在李厝乡李妈良的油车间住下,等待南塘的消息。
次日,傍晚由郑绪文迎接到兰湖村。周恩来等同志到兰湖后,便住在郑端阳的茅屋。次日阿健带着杨石魂同志的信到金厢联系黄秀文,下午就得到黄秀文的回信,他表示要迎接周恩来同志等一行到金厢去,出港一切事情由他负责安排。磋商后杨石魂又通知他在金厢做好一切准备,十五日晚由兰湖出发,转移到金厢。这时,阿仲、端阳等找来了十多套唐装便服,各位领导人和警卫人员都脱下军装,换上便服,准备到金厢去。
周恩来同志发现阿仲一家连一件象样的被子也没有,床上只有一些破破烂烂的麻包袋,他把自己盖用的红色毯子送给阿仲的老妈妈,并给阿仲一件军用虎皮毯子。老妈母子两怎么也不肯收下,经再三推让,最后才被说服收下。
十五日晚,周恩来同志由兰湖村青年郑妈葵、郑妈均、吴成等人员护送着向金厢方向走去。刚走近过路溪村时,突然,阿健迅跑回来报告说:“前面有敌人,约有几十人从右侧面走过来。”叶挺同志立即指挥,利用地形让周恩来同志的轿子隐蔽在大石后面,其余武装也全部隐蔽,做好战斗准备,监视敌人的行动会儿,果然有约个排的反动武装从大塘村方向出来,通过前面的大路向碣石的方向扬长而去。敌人过后,大家又迅速赶路,到达大岭顶的时候,金厢区的农民武装十多人已在岭上等候。周恩来等同志立即被接往黄秀文的家乡一一黄厝寮村。
黄厝寮是碣石湾海边的一个小村,往西南四公里是金厢墟,往东南十五公里是碣石镇,村后是大岭,通往东南各区,与县委东南交通站所在地溪碧村,只一岭之隔,约七公里。周恩来等同志,被安置在秀文新建的靠山边的一座三间过房子居住(这座房子在大革命失败后被反动派烧毁),由秀文的父亲黄依成专门料理客人的生活。第二天当他被介绍给恩来同志时,恩来同志高兴地握着他的手说:“麻烦你了黄大叔”。随着交给二十多块大洋,风趣地说:“我们的伙食标准每人每天二毛钱,你老人家就按这个标准给我们当管家了。”
当黄秀文接到南昌起义领导要在金厢渡海去香港的信件后,一方面布置接待和寻找船只,一方面报告在溪碧村指挥东南工作的县委宣传部长陈谷荪。由于船只一时难以搞妥,加上碣石镇驻有保安团,周恩来同志的病急需争取时间医治,高明的医生无法请到,安全保卫工作不够妥当。陈谷荪便決定让周恩来等领导同志到溪碧村去。在那里面治病一面待船。
十七日,陈谷孙到黄厝寮,迎接周恩来等同志到溪碧村去。
陈水珠是溪碧村的一位热心革命的农民,他在农会积极分子中,年岁最大,办事积极公道,人们尊重他称他水珠叔(大革命失败后不幸被反动派杀害)。周恩来同志到溪碧村后,医病和生活方面都得到他很大的帮助。他曾建了一间新房在村的后头,几年没有进去住,只作为柴草库房半空着,陈谷荪以为这个地方幽静,又是闲着没住人,便去向他借给客人住。本来平时要他帮忙的事,只要他办得到,无不有求必应。可是借房一事一提出却意外地遭到他的拒绝,闹了一场误会。他说:“别的什么事我会办到,那间房子不能住。”
陈谷荪说:“反正房子闲着......”
“我们自己不敢住,那能让客人住!”陈水珠坚持着。
“你聪明一世,懵懂一时,房屋没人住,不通风不透气更容易坏的。”陈谷荪以为他珍惜房屋不住人而开导他。
水珠叔知道他误会了,神秘地把嘴巴凑到陈谷孙的耳边小声说:“不干净!”
陈谷荪:“大家一动手,一下子就打扫干净了。”
水珠叔:“有圣人作怪!”
陈谷荪哈哈大笑:“那也好,让共产党的大将军把它赶得一干二净。”水珠叔无可奈何,只得将房屋收拾给周来等同志住。后来他们自己也搬进去住,说周恩来住过,“鬼屋”已变成吉宅。
距离溪碧村六里路有一个卢姓的大庄--大塘村。村有一位远近闻名的医术高明的老中医卢阔,人们称他”阔先”。陈谷荪接周恩来同志到溪碧村医病,就是打算请“阔先”来诊治。但是大塘情况复来,外面又是所谓“兵荒马乱”,在一般情况下,“阔先”是不出门的。要请他到溪碧树医病更是难上加难。而陈谷荪却心有成竹,他知道陈水珠与“阔先”来往甚密,就请他去完成这个任务,但又要求不能走漏给谁治病的风声。陈水珠佯装慌张着急地到了“阔先”药店,便称家里人得急病,非请他亲自出诊不可。“阔先”出于世交的感情,也就没有二话跟他到溪碧村来了。
为了使周恩来同志的病得到系统治疗,又避免他在溪碧村医病的来了风声泄漏,就说服了“阔先”暂时不要回大塘,留在溪碧村给周恩来医病。陈水珠也半开玩笑地劝说:“我们诚实交情一世,我水珠说慌只有这一次。”“阔先”深明大义,也就应允了。他诊断之后,开了药方,再由水珠到大塘墟买药,并对“阔先”的家属说家人得的奇难杂症,需要老先生留下几天。这样就解除了“阔先”家属的忧虑和不安。经过者医生三四天的精心诊治,周恩来同志的病情有明显的好转,热退病除,精神爽快,大家的忧闷情结一扫而光。
二十一日,黄秀文落实船只的报告飞来,说三天内船可靠岸待命,大家更是欢喜非常,二十二日下午,陈谷荪等又送周恩来等同志到黄厝寮。
二十三日晚上,周恩来、叶挺、聂荣臻等南昌起义领导人和杨石魂、徐成章和警卫人员十多人,从黄厝寮出发,向海边方向走了四里路到达洲诸村町头,先登上小舢艇驳上“彪刀”船,晚上八点起航,乘着强劲东风,船如插翼,第二天东方露白就到达香港。
资料来源:原陆丰县文化局长沈少雄(沈壁村)调查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