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海陆丰》
1927年12月11日夜,广州起义爆发。在张太雷、叶挺、叶剑英等领导下,第四军教导团全部、警卫团一部、黄埔军校特务营和广州工人赤卫队等共约6000余人,分数路向广州市各要点发起突然袭击,展开激战。由于敌强我弱等原因,广州起义失败。12日晚,起义军被迫撤出了广州城,由叶镛、袁裕、徐向前、唐维等率领的教导团、警卫团余部及工人赤卫队、农军部分人员于15日撤退至花县县城,与先期撤退到这里的由王侃予、宋湘涛、吴展率领的黄埔军校特务营余部汇合,还有花县各地的农民武装及农会骨干合共1200多人。12月16日,起义部队在花县县立第一高等小学的一间教室里举行党的会议,讨论部队的整编及今后的行动问题。会议决定将起义部队和部分花县农军整编成立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师(简称“红四师”),推选叶镛为师长,宋湘涛为副师长,袁裕为师参谋长。会议还选举产生了师的委员会,委员有:唐维、王侃予、陆更夫、徐向前,唐维为师党委书记,王侃予为红四师党代表。
12月17日午后,部队集合在县立第一高等小学的操场上,举行了热烈而隆重的红四师成立大会,大会宣读了选举出来的领导人名单,并展示了红四师的军旗,叶镛师长带领全体官兵宣誓,并宣读了编制情况。当晚,红四师撤离花县。。。
奔向海陆丰
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师全体将士在师长叶镛、副师长宋湘涛的带领下,经从化,入龙门县城,接着绕道河源,南下入紫金,至1928年1月5日抵达海丰县城东郊,彭湃带领几千名农军到尖山岭夹道欢迎,红四师将士列队随着师部军乐队铜管奏鸣曲声中进了城,与红二师(由董朗、颜昌颐率领的南昌起义军余部)在红场胜利会师。
当晚,中共东江特委和海陆丰苏维埃政府在红场举行了四万多人的欢迎大会,仪式十分隆重,军乐队奏起《国际歌》,中共东江特委书记彭湃在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会议结束后,红四师1200多位将士行军进驻可塘区下可塘村。
1月6日,彭湃抵达可塘区下可塘村主持“欢迎朝鲜同志大会”,会后接见随红四师到达海陆丰的越南洪水(时任连长),朝鲜的金山、咸声、李彬、金秉炫、梁道夫、张北星、吴松尹等17名外籍同志。
1月7日,在中共东江特委书记彭湃的主持下,红四师党委在下可塘村召开了第一次党员大会。会议总结了红四师成立以来的经验教训,批评了不团结的现象。大会改组了红四师师部和师党委机构,选举了新的师委会。会议期间,中共东江特委调整了师部领导,决定任命叶镛为工农革命军第四师师长,袁裕为师党代表。副师长宋湘涛患病往香港治疗,原参谋长王侃予(兼政治部主任),调往刚成立的中共东江特委任军委会书记兼秘书,因此,师参谋长余缺,调徐象谦(徐向前)继任,并任命陆更夫为师政治部主任。第四师下辖三个团:第十团团长白歆(鑫),党代表徐象谦(兼);第十一团团长赵希杰,党代表缪云人;第十二团团长饶寿柏,党代表陆更夫。并成立四师党委会,选举袁裕为党委书记;唐维、唐嵩、袁裕为常委;白鑫、龙子仁、刘校阁、王若水为委员。同时,红四师派出部分干部充实中共东江特委和海丰县委的地方干部力量,如师医务处长贺诚,担任海丰苏维埃政府卫生局长;金山担任中共东江特委组织部兼东江党校教官,咸声、张北星等任东江党校校委,梁道夫、金秉炫、李彬等任党校教官,其他朝鲜友人继续留在四师参加军事指挥和参谋工作。
1月8日,中共东江特委书记彭湃根据广东省委指示,召开红军下一步开展军事行动的战略会议,拟定东江大暴动计划。决定红二师和红四师分成两路推进,一路由董朗、颜昌颐率领红二师四、五团北上向紫金、五华发展;另一路由彭湃直接指挥举行东征,带领红四师第十一、十二团向普宁、惠来发展。红四师第十团则留驻海丰县城,以对付惠阳蠢蠢欲动的惠阳平海蔡廷辉保安队,保护成立不久的海陆丰苏维埃政权。会议制定了进攻潮汕国民党统治区、扩大苏维埃革命根据地的战略方针。随着,在红四师叶镛师长和袁裕党代表的主持下,举行红四师与海丰赤卫队攻占陆丰县城的军事会议。会议决定由叶光带领可塘区500名赤卫队员作为红军向导,于1月8日联合进攻陆丰县城,镇压陆丰白旗队的叛乱。
是日下午,彭湃、叶镛亲率红四师十一、十二团两团主力约800多人出发,离开下可塘村叶厝大门楼。在叶光率领的六区赤卫队的引导和配合下,攻克了陆丰县城,将进占陆丰县城三天的白旗队驱逐出城,一举平定了陆丰“白旗会”之乱。之后,红四师留驻陆丰县城和南塘休整,叶光遂带领九区赤卫队返回海丰可塘区。九区农会当晚在可塘墟内召开盛大的会议,并举行游行活动,沿街呼喊革命口号,热烈庆祝工农红军红四师攻克陆丰县城,取得东征的第一场胜利。
1月16日,红四师一部和农军进抵大安石寨。叶镛率领红四师另一部配合农军击败博美的"白旗会"匪帮。残匪逃惠来百零。不久,该师在南塘、湖东等地农民赤卫队援助下,先后占领上沙、碣石、甲子、昂塘等地,击溃了陆丰的"白旗会"匪徒,巩固了陆丰革命政权。
敌人并不甘心失败,1月20日,盘踞在黄埠、盐州、三多祝一带的蔡腾辉部,被国民党第八路军总指挥李济深委任为海陆丰剿赤先遣队,由"海陆丰守备司令"蔡腾辉率领所部600余人袭击海丰赤石。26日,红四师十团奉海丰县委之命,和海丰农军共两千余人先后发动五次凌厉攻势。这次战斗,杀二百余人,俘百余人,伤者不计其数,缴水机关枪二挺,迫击炮一挺,步枪五百余枝,子弹十五担。蔡腾辉部逃亡狼狈,在鲘门附近过港,又沉船四只。海丰赤石之战是海陆丰苏维埃成立后最激烈的一次战斗,也是战果最为显赫的一次胜利。
2月3日及25日在中共普宁县委书记陈魁亚的积极要求下,红四师挥师进攻当地地主武装的堡垒果陇与和尚寮两个村庄。红军在普宁农军的配合下,与之鏖战了两昼夜,才把据点拿下来。但红军也付出了师党委书记唐澍等20多位将士牺牲的代价。战后,奉东江特委指示退入南山的三坑休整,准备养精蓄锐攻击惠来县葵潭。为加强兵力打好攻坚战,特从海丰调来十团一部和海丰农军到达葵潭郊外。2月14日,红四师十团、十二团和海陆丰、惠来农军数千人向葵潭发起攻击,迫使钱大钧部及保安队、民团逃窜。红军顺利占领葵潭,使紫金、惠阳、海丰、陆丰、惠来、普宁六县的红色区域连成一片,国民党广东当局极为震惊。李济深将广东军阀张发奎赶出了广东后,国民党内战稍息,于是向美国贷款100万美元作为进攻苏区的军费,即调重兵对海陆丰苏区发动了四路“围剿”。
2月26日,从东路进攻的第4军11师2000多人在副师长余汉谋的率领下,以杨作梅地主武装和海陆丰保安队主任陈耀寰部500多人为向导,从揭阳经河婆进占陆丰河口圩。28日抵大安后即兵分两路:一路由余汉谋亲率30团香翰屏部直奔陆丰县城,一路由31团团长李振球的带领,扑向海丰县城。29日晨,红四师十团、十二团在师长叶镛的指挥下,在大安7里许的竹竿壁岭洗鱼溪一带进行阻击,双方血战两小时,红军伤亡50多人。但因敌众我寡,缺乏弹药,红四师不得不向海丰方向转移。与此同时,李振球部亦进抵公平,与红二师董朗所率领的四团酣战数小时,击退红二师,海陆丰县城遂相继失陷。
1928年3月1日,海丰县城被国民党军队李振球第31团占领。2日,从南路进攻的国民党海军第四舰队在海面上炮击汕尾,策应蔡腾辉、钟秀南残部向鹅埠、鲘门、梅陇进攻。第11师李振球团500人从海丰县城抵达汕尾郊区后,在其舰炮火力的支援下,向红军和当地农军多次发起进攻并占领汕尾港。3日凌晨发起攻击,遭敌1000多人反击,随后敌兵舰船开至汕尾岸边增援,炮击红四师阵地并登岸补给守敌弹药,而红四师弹药耗尽,赤卫队闻炮声震天,东江特委委员黄娘恩阵前牺牲,于是全部撤出战斗。红四师除留一连配合作战外,曾反攻汕尾未能取胜后,五个连队从海丰县大湖转出,红四师决定渡海转移到陆丰金厢休整。经过几天的休整补给,战士们在区委农军和海上别动队的护卫下,3月7,8日红四师部队由师长叶镛、师参谋长徐向前带领渡海转往惠来神泉港。3月11日,在彭湃的指挥下,红四师在4万多农军、赤卫队的配合下,集中兵力攻克惠来县城。但弃城逃走的陈铭枢部得到增援,又回马反攻惠来县城,战斗十分剧烈,双方形成拉锯战。红四师战士弹药耗尽,与敌展开白刃战。程子华在与敌拼刺刀时受伤,只好撤离惠来县城。翌日,红四师在从海丰赶来的红二师四团的协战下,终于攻占惠来县城,击毙守敌团长向卓然。3月下旬,建立了惠来县苏维埃政府。不久,根据中共东江特委命令,红四师在叶镛、徐向前率领下向潮阳县发展,红四师党代表袁裕则到揭阳县指导武装起义。红二、四师频繁的与敌作战,部队越打越少,战斗力大为削弱。在潮阳、普宁的军事行动均不能取胜,此时国民党军队又从汕头压境而来,为了避开强敌,于是决定回师海陆丰。红四师撤回埔仔峒根据地,师部设在浮潭村黄氏祠堂。
黄氏祠堂——红四师师部旧址
红四师师部旧址位于海城镇埔仔垌浮潭村,原是黄氏宗祠。1928年4月,红四师从潮普惠回海丰参与反攻县城,师部驻在这里。黄氏祠堂座北朝南,面宽约6米,进深(3座包括2天井)约20米。后被国民党军烧毁,建国后村民重建。2004年,海丰县人民政府把红四师师部旧址定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1928年4月中旬,广东省委为改变海陆丰革命根据地的不利局面。派来省委干部赵自选、张善铭,在海陆丰成立总指挥处,调集兵力准备反攻海丰县城。指挥处布置红二师负责牵制盘踞在五坡岭的敌第5军16师47团和48团一部,红四师及农军负责攻击海丰城内的敌16师48团一部,伺机夺取敌军武器弹药和粮食、银圆后即撤出县城。5月3日拂晓,红四师教导团尖兵分队80人分成多个小分队潜入城内。其中由几名朝鲜籍红军战士组成的小分队冲入南湖海丰中学,俘虏睡梦中的一连国民党兵,夺取机枪一挺、步枪100支和8箱子弹。因其他小分队暴露行踪,只好与其他小分队汇合,强行进攻敌16师师部和县公署。并攻陷海丰县善后委员会和保安处,将监狱中200多名红军和农军战士释放出来。教导团在城内与敌巷战数小时,因担任攻击五坡岭的红二师未能依时并举,牵制敌军。至天明时五坡岭敌军闻讯前来支援,红四师教导团只好火速退出城外。当红二师到达五坡岭山脚时,天已大亮,已贻误战机多时。在指挥五坡岭战斗中,省委领导赵自选牺牲,红二师撤到北部山区。16师师长邓彦华亦率部跟踪而至,以三个团的兵力向红二、四师活动的朝面山区及埔仔峒进行围剿。敌军为了切断群众和红军的联系,施展"扫平千里赤地"的手段,把靠近山区的村庄,一个个化为灰烬,"千里赤地"几乎变成了无人区。
由于敌人长期围剿红军,西医药极端缺乏,农会会员常常冒着生命危险上山采药,救护伤员。此时,红四师全体官兵在与敌长期艰难周旋的山区草丛中,遭受山蚊的咬叮而流行疟疾病,有的更患上肺结核,加上枪伤得不到治疗而死在路上,部队战斗力大为削弱。5月20日,第五军第十六师师座邓彦华为了斩草除根,派48团团长何隆章率队向莲花山,银瓶山、公婆山沿途搜索进剿。然后从白水磜向西出发,配合从梅陇出发的海陆丰守备队蔡腾辉部,兵分两路合围埔仔峒的红四师。当国民党海丰保甲局长钟景棠率领的民团向莲花山南部搜索时,与红四师500名指战员狭路相逢,双方激战两小时,钟景棠败退。6月17日,当红四师准备出南坳经莲花山麓由莲花山经高沙、黄羌与红二师会合时,遭遇国民党16师48团从梅陇奔袭银瓶山。几次冲锋不能通过,只得向与惠阳交界的布格岭转移,至白木洋时遭到屯扎于埔仔峒的蔡腾辉部夹攻。红军腹背受敌,不支而退。师长叶镛正患严重的疟疾不能随队突围,在白木洋村后的草寮里被发觉捕获,稍后被解赴广州杀害。叶镛牺牲后,徐向前继任红四师师长,刘校阁任党代表,为了保存力量化整为零,带领剩余的红军战士坚持在埔仔峒和大安、明热峒苏区的丛林中进行游击战。1929年初,蒋桂军阀战争爆发,桂系部队相继离开海陆丰北上,从而减轻了红军的压力。此时,徐向前师长接到上级关于保存海陆丰军事干部的指示,由海陆惠紫特委设立专门机构,分批安排红四师官兵转移到香港就医或往外地继续军事斗争。徐向前和刘校阁等10多人离开海丰埔仔峒,经大安峒、明热峒到达惠州城郊。为缩小目标在城郊分两批,徐向前在城外过夜顺利到达香港,刘校阁入惠州城内被捕牺牲。至5月12日,红四师全体官兵分批离开海陆丰,东江游击战告一段落。
红四师在海陆丰革命根据地坚持军事斗争亦有一年零四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