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基督教与儒教的禁欲思想比较 李学迎 山东大学经济研究院(中心) 内容摘要： 基督教与儒教的禁欲思想比较 李学迎 山东大学经济研究院(中心) 内容摘要： 基督教与儒教的道德规范均富有禁欲思想， 这些禁欲思想对于西 方和东方摆脱“丛林世界”都发挥了重要作用。通过对两者经典文献中的禁欲思 想的比较，通过对两者与禁欲思想相关的激励机制、交易成本等的比较，可以发 现：基督教的禁欲从应然道德产品的设计到实然道德产品的生产均更具彻底性， 这也是造成西方与东方经济与社会不同发展路径的重要解释变量。 关键词：基督教 儒教 道德 禁欲 一、引论 关键词：基督教 儒教 道德 禁欲 一、引论。 在今天每个世纪所创造
2、的财富大于其以往所有世纪所创造的财富的总和的时代， 人们依 然倍感资源的稀缺性，例如当今的能源与淡水资源短缺、发展中国家的技术匮乏等等。资源 是稀缺的， “经济人”却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其欲望是无穷的。哈耶克（Friedrich A. Hayek） 在通向奴役之路中认为：自私是发自人求生存的本能,强调私己的生命和享乐,并且为了 私己的利益时刻准备侵犯他人的权利,甚至可以把他人的生命拿来作为谋取私利的手段。李 泽厚在名为谈“恻隐之心” 的一次访谈中也说：70年代Edward Wilson（哈佛大学教授） 以包括遗传基因在内的更新的研究，作出了类似的结论。“人的利他主义的多数表现， 说到底都会有自利
3、的成份。 ” “人的怜悯心也是有选择性的， 常常最终是自利的” （ On Human Nature ，中译本论人的天性贵州人民出版社 第142页） 。总之，利他是自利，以有 益于自己这个血缘种族的生存延续。马斯洛（Abraham Harold Maslow）说： “人是一种不断 需求的动物，除短暂的时间外，极少达到完全满足的状况，一个欲望满足后，往往又会迅速 地被另一个欲望所占领。 人几乎整个一生都总是在希望着什么， 因而也引发了一切” 1连 利他最终都是自利的， 那么在生产力相当落后的时代， 追求利益最大化且欲望无止的古人是 如何解决资源的严重稀缺并摆脱霍布斯意义上的 “丛林世界” 的呢？著
4、名的公共选择学派的 代表人物布坎南曾指出： “个人行为天生要使效用最大化， 直到受到他们遇到的抑制为止。 ” 2追求效用最大化的人们抑制个体的无限欲望并避免“丛林世界”和“囚徒困境”的办法就 是合作，“米塞斯（Von Mises）在人类行为(Human Action)一书中分析，由于个人在 追求幸福时的欲望无穷与有限的资源之间总存在着冲突， 而相互妥协、 分工合作将使每个人 的满足度普遍加大，因此人类结成了社会。” 3而合作的规则就是制度，在古代主要就是与 1 马斯洛 马斯洛人本哲学M 卷首语、封底语 九州出版社 2003 成明编译 马斯洛 马斯洛人本哲学M 卷首语、封底语 九州出版社 200
5、3 成明编译 2 美布坎南:自由、市场和国家,吴良健等译,23页,北京,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88. 美布坎南:自由、市场和国家,吴良健等译,23页,北京,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88. 3 陈云 市场经济下的法制与道德新政治人的“经济政治学”分析 社会科学研究1995年第2 期 第25页 陈云 市场经济下的法制与道德新政治人的“经济政治学”分析 社会科学研究1995年第2 期 第25页 232 宗教教义高度一体的道德规范（也就是宗教伦理），道德是“依靠社会舆论和人的内心信念 来维持的、调整人们相互关系的行为规范的总和。” 4道德作为一种约束性的调整人们行为 的社会规范, 是人们牟取最大化利
6、益的合作信息， 它对个人意味着某种制约、 克制或自我牺 牲, 同时，在不违反道德和法律等的前提下，可尽一切手段追求效用最大化、满足自己的欲 望。 道德可被用来解决资源 （尤其是满足人的基本需求的资源， 如物欲和性欲等方面的资源） 的稀缺问题，另外，道德行为也可以被看作是具有收益外部性等特点的公共产品，也可以被 看作一种稀缺资源。 人类社会正是以不断解决制度性的道德产品、 法律产品等的稀缺性为手 段去解决自然资源等的稀缺性、摆脱个体私欲横流的“丛林世界”和“囚徒困境”的。 在中国和西方，由古至今的较长历史时期（基督教从公元一世纪起，尤其是四世纪其国 教地位确定后，两者今天程度均有所下降） ，这种
7、用于解决稀缺资源问题的稀缺资源即道德 产品的供给主要由儒教和基督教完成的。 基督教与儒教的教义多以道德规范的形式存在 （拿 基督教的核心经典文献圣经来说，里面的教义除了道德规范之外，也还有治疗疾病的办 法和对民族历史、家族历史及少数精英个人生平的介绍等） ，而且真正影响人们实际社会行 为的恰恰是这些道德规范，所谓的意识形态、哲学思想、法学思想等就包含在这些道德规范 中。恩格斯曾说宗教是中世纪以前欧洲唯一的意识形态5，马克思则说：“宗教是这个世界 的总理论,是它的包罗万象的纲要,它的具有通俗形式的逻辑, 它的狂热,它的道德约束, 它的庄严补充,它借以求得慰藉和辩护的总根据。” 6马歇尔说:“世界
8、的历史是由宗教和经 济的力量所形成的。 ” “道德的力量也是包括在经济学家必须考虑的那些力量之内的。 ” 7 “英 国古典经济学将经济学置于道德哲学的框架内,因而经济的力量逻辑地包括道德的力 量,并且以之为前提。而所谓宗教的力量,核心就是道德和道德的力量。” 8因此， 比较儒教与基督教的教义中的道德规范， 就能发现中西长久历史以来摆脱 “丛林世界” 和 “囚 徒困境”的智慧和力量，这些道德规范就是应然意义上的道德产品，是判断人们实际道德行 为（实然道德产品）的标尺。由于本文只分析基督教与儒教抑制人们肉体欲望（主要是物欲 与性欲，这也是基督教禁欲所指）的道德规范，故称之为禁欲思想比较。之所以对两
9、教的禁 欲思想进行比较，是因为在交易费用为正的情况下，制度是重要的，一种制度安排与另一种 制度安排的资源配置效率是不同的， 两教作为代表中西传统文明的人类历史上两种重要的宗 教制度， 其资源配置效率也肯定具有明显差异， 且已被诸多中西知名学者看作是造成中西不 同发展路径的重要因素。 作儒教与基督教禁欲思想的比较，首先需要了解什么是禁欲主义（asceticism）9。禁欲 4辞海1989年缩印本，第1194页，对该定义应该补充的一点就是：即便今天的道德也有强制力作为后盾， 只不过这种强制力不象司法权等那么正规。 5 有不少学者将恩格斯的话操作成：基督教是中世纪以前唯一意识形态、儒教曾是中国历史上
10、唯一意识形 态，我觉得这些说法均不妥应在“唯一”后面加上“主流”二字。 6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 M . 第1页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 马歇尔 经济学原理 M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7.第 23、11 页 8 樊浩韦伯伦理经济“理想类型”的道德哲学结构 南京大学学报2005年第5期 第105页 9 禁欲主义的形容词禁欲的（ascetic）来源于古希腊术语askesis（意思是“练习”、“训练”） 。所以禁 4辞海1989年缩印本，第1194页，对该定义应该补充的一点就是：即便今天的道德也有强制力作为后盾， 只不过这种强制力不象司法权等那么正规。 5 有不少学者将恩格斯的话
11、操作成：基督教是中世纪以前唯一意识形态、儒教曾是中国历史上唯一意识形 态，我觉得这些说法均不妥应在“唯一”后面加上“主流”二字。 6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 M . 第1页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 马歇尔 经济学原理 M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7.第 23、11 页 8 樊浩韦伯伦理经济“理想类型”的道德哲学结构 南京大学学报2005年第5期 第105页 9 禁欲主义的形容词禁欲的（ascetic）来源于古希腊术语askesis（意思是“练习”、“训练”） 。所以禁 233 主义是要求人们严酷节制肉体欲望的一种道德理论。 它源于古代人们忍受现世生活困苦的宗 教教义和苦行仪式，
12、是一种以戒除世俗欢愉为特点的生活（也称苦修，austerity） 。它认为， 人的肉体欲望是低贱的、自私的、有害的，是罪恶之源，因而强调节制肉体欲望和享乐，甚 至要求弃绝一切欲望，如此才能实现道德的自我完善。那些实践禁欲主义生活方式的人，通 常会感到具备高尚的道德情操， 他们追求这种生活以达到更高的精神层次。 任何宗教文明的 道德规范必然要涉及人的利欲的限制问题， 上述的禁欲苦行是公认的传统基督教特征； 而儒 教也有发端于先秦而经久不衰的“义利论”、宋明理学的“理欲论”思想等，该思想等虽与 基督教的禁欲苦行具有明显差异，但也被一些学者认为是禁欲主义。当然从根本上讲，任何 宗教的应然道德产品都必然包括两方面， 一方面限制超越道德规则的欲望， 另一方面又保障 规则内最大限度的欲望自由。这里所禁之欲，主要指人肉体的物欲与性欲，这些欲望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