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妖镜下的众生相
近年来,美国为维持霸权,使用各种卑劣手段打压华为的行径激起了亿万国人的愤慨。而此事件又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芸芸众生相:撕掉了温情脉脉的道德面纱,露出狰狞丑面的人;为虎作伥,奴颜媚主的人;见利忘义,落井下石的人;蝇营狗苟,见不得光的人。
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这一众魑魅魍魉中的一员--汇丰银行。汇丰银行构陷华为的事件早已众所周知,不再赘述。但甘做帮凶,构陷他人,汇丰银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100多年前,清朝的传奇巨商胡雪岩就陨落于汇丰银行参与的阴谋之下。
汇丰银行
胆量与机遇
胡雪岩生于安徽省绩溪县十都湖里村,在他12岁的时候父亲胡鹿泉去世。父亲的离世使一家人的生活陷入了困境。作为家中的长子,胡雪岩不得不承担起了养活全家的重任。在亲戚的介绍下,胡雪岩来到了繁华的杭州府,在一家钱庄做起了学徒。
胡雪岩为人诚恳,既能吃苦,又有头脑。很快便得到钱庄老板的赏识,3年学徒之后,正式成为了钱庄的伙计。几年以后,胡雪岩又跳槽到了杭州阜康钱庄,被钱庄于掌柜所器重,因为于掌柜没有儿子,便将胡雪岩当作亲生儿子一般 ,去世时又将阜康钱庄托付给胡雪岩打理。身份的提升,使得胡雪岩有了结交上层人士的机会,并由此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位“贵人”。
这一时期,胡雪岩结识了一个读书人,“候补浙江盐政使”王有龄。但在当时,王有龄混的并不如意。晚清时期,候补官员多如牛毛,不花重金打点关系,可能一辈子也没有补缺的希望。而王有龄虽有补缺之意,却无奈囊中羞涩,没钱打点。
胡雪岩知道情况后,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挪用钱庄500两银子送给了王有龄。王有龄自然是感恩不尽,但对于胡雪岩,这样的操作严重违反了钱庄的规矩,使他不得不离开了阜康钱庄。已经娶妻生子的胡雪岩生活再次陷入困境。
以这样的代价去赌王有龄的前程、人品,不得不佩服胡雪岩的眼光与格局,然而这次他赌赢了。3年之后,奉旨署理湖州知府的王有龄隆重赴任,并知恩图报重用胡雪岩。无论是做湖州知府,还是后来的迁任杭州知府,王有龄始终提携着胡雪岩,让他管理钱粮府库。因为职务的便利,胡雪岩调用府库的银两做起了蚕丝的生意,并利用各路运粮人员,承接供应药品。正是在这一时期,胡雪岩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胡雪岩画像
乱世商机
公元1860年,是中华民族痛心疾首的耻辱之年。英法联军攻占了北京城,火烧圆明园,清政府被迫签署了丧权辱国的《北京条约》,史称“庚申之变”。但也就在这一年,胡雪岩在王有龄的帮助下,由富商演变成了巨商。
此时王有龄业已从杭州知府升任为浙江巡抚,并鼎力帮助胡雪岩经营阜康钱庄。凭借战乱,胡雪岩与军方搭上了关系,大量的军用资金存入了阜康钱庄,而其本人也被王有龄委以采办粮械、综理漕运的重任。据统计,这一年间胡雪岩一人便掌控了浙江一半以上的战时经济。
次年,太平军攻打杭州,王有龄城破身死。然而胡雪岩很快便找到了一座更大的靠山,被闽浙总督左宗棠委任为总管,以亦官亦商的身份筹集钱粮,转运军资。并时常往来于宁波、上海等洋商的聚集地,与洋人取得了贸易联系。
在战乱期间,江浙一带的军用资金与大小军官的私人财产皆存于胡雪岩经营的阜康钱庄,胡雪岩以此为资本,在各地广设商号,开展贸易。短短几年间,积累的财富达到了千万。
为了投桃报李,胡雪岩成为了左宗棠的钱袋子。平定太平天国之乱时,胡雪岩便投巨资为左宗棠训练了一支千人左右的精锐部队,全部装备洋枪洋炮,名为常捷军。
太平天国平定后,胡雪岩协助左宗棠开办了中国第一家现代造船厂“福州船政局”,并陆续下水了新式军舰。为了支援左宗棠平定新疆,胡雪岩出面向国外银行贷款1800多万两白银作为军费。
而胡雪岩的个人事业也开展的如火如荼,阜康钱庄遍布大江南北,流动资金达到2000余万两。开办的胡庆余堂成为了与同仁堂齐名的大药房。同时胡雪岩还开设了胶厂、丝厂等工业企业。因协助朝廷平定新疆有功,被授予布政使衔(三品),赏穿黄马褂、官帽上可带二品红色顶戴,并总办“四省公库”。
自此,胡雪岩正式成为了一名红顶商人,达到了事业的巅峰。
阜康银票
晚清义商
胡雪岩并非传统意义上唯利是图的奸商,或者说,他有着超越多数人的良知与胸怀。为了恢复战乱造成的创伤,胡雪岩接管了赈抚局的差事,在任期间,他设立粥厂、善堂、义垫,百般解决百姓的生计;而后又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向官绅大户劝捐,帮助国家发展。这一行动使得胡雪岩声誉大振,被当地人称为“胡大善人”。
值得一提的是,著名的冤案“杨乃武与小白菜”也得到了胡雪岩的大力帮助,最终在东西两后的干预下冤情得雪。
胡雪岩更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对于洋人垄断的行业,他总是不惜血本,不计得失的予以打破。这一民族情怀,使得胡雪岩成为了洋务运动的积极实践者。可惜最终胡雪岩也为自身理想祭献了毕生心血与荣耀。此事后面章节详细论述。
总之,相比于普通商人,胡雪岩多了几分亲和力与人情味。
胡雪岩故居
电报风波
在那个腐朽动荡的年代,个人利益很难得到保障。所以商人与官方“勾结”也是势在必行,无可奈何。然而利弊相携、福祸相依,既涉足了官场,便不可能游离于政治漩涡之外。
左宗棠与李鸿章之间的政治矛盾并不是什么秘密,而胡雪岩对于左宗棠的重要作用,自然也成为了李氏集团的打击对象。盛宣怀便向李鸿章提出过“倒左必先倒胡”的战略主张。于是“倒胡”运动从一件不大不小,但并不引人关注的事情上展开了。
当时中国的电报业务被洋人所垄断,为了打破垄断,胡雪岩和盛宣怀不约而同的萌生了创办电报局的想法。为了先人一步,胡雪岩联同左宗棠立即向朝廷上书,要求开办电报局。
对于这个新鲜玩意,慈禧也拿不定主意,只得召集宗室、重臣共同商议。因为胡、左二人过于独断,事先并没有征求大佬们的意见,引起大佬们的不满,所以这个提议在一片反对声中被否决了。
而暗中窥伺的盛宣怀总结了胡雪岩失败的教训,采取了稳扎稳打的战术。他先架设了一条电报线路,而后由李鸿章出面邀请醇亲王及一众皇室宗亲前来观看。众人对这一新科技的神奇所震撼,纷纷赞叹。随后盛、李二人上书朝廷申请建立电报局,结果顺利通过,盛宣怀被任命为电报局局长。
对于这次失利,胡、左二人并未过于放在心上,认为政治斗争互有胜负乃是正常的。然而正是由于李氏集团控制了电报局,才使得后来胡雪岩走向了万劫不复的绝境。
盛宣怀雕像
杠杆效应
想要搬到胡雪岩谈何容易,胡雪岩不仅富可敌国,身后还站着左宗棠这棵参天巨树。明抢抢不动,暗算算不垮。所以李氏集团只能耐心的等待时机。
公元1883年,中法战争一触即发,而主战派的左宗棠与主和派的李鸿章的政治矛盾也达到了顶峰,“倒胡”运动势在必行。正好此时胡雪岩也在与洋商下着一盘大棋,而且棋局到了非常关键的阶段。
当时中国的丝绸主要销往以法国为首的欧洲国家,而洋人们经常联合压低生丝价格,谋取暴利。为了打破洋商对国内手工业者的压榨,胡雪岩联合国内商人,高价收购生丝。这一盘大棋几乎倾注了胡雪岩所有的资产,据记载,仅胡雪岩个人便出资白银2000多万两,购入生丝1.4万包,相当于整个上海生丝交易量的三分之二。
洋商本来打算妥协,同意以加价1000万两的价格从胡雪岩手中购买生丝,双方正你来我往的谈判期间,盛宣怀所控制的电报局发挥了关键作用。通过对胡雪岩所发电报的一系列监听,李氏集团基本掌握着胡雪岩的大量商业情报。在他们的劝说下,洋商与胡雪岩的谈判最终以200万两的价格分歧而破裂。
其后一年,欧美爆发了经济危机,需求量大幅下滑。胡雪岩的生丝砸在了手中,变成了无人问津。屋漏偏逢连阴雨,左宗棠又从胡雪岩手中抽走了大批资金用于军费。如此一来,胡雪岩已是捉襟见肘了。
这些情报通过电报源源不断的传到了李鸿章、盛宣怀的手中。李氏集团苦苦等待的时机终于成熟了。李鸿章知道胡雪岩在汇丰银行有一笔贷款即将到期,需要偿付80万两白银,便与汇丰银行秘密谋划。
其实这笔贷款是政府以胡雪岩的名义所借,到期时由政府拨付资金偿还。李鸿章、盛宣怀利用权力,逼迫上海道将这笔资金晚20天拨付胡雪岩,同时授意汇丰银行逼迫胡雪岩必须当日还款,不予通融。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立刻把胡雪岩打蒙了。政府拨款迟迟不到,而一向把自己当做vip的汇丰银行却突然异常强硬,不依不饶。而平时多有资金往来的商业伙伴也不肯帮忙。若在平时,80万两白银对于胡雪岩也不过是小事一桩,然而此时此刻,80万两却无异于抽骨断筋。万般无奈之下,胡雪岩于自己的阜康钱庄百般腾挪,总算凑齐了80万两白银,个人先行垫付了政府欠款。
然而盛、李集团正是在等这个时机,见胡雪岩抽调钱庄的资金,立刻兵分两路,一方面授意自己一派的富豪前往阜康钱庄提款;另一方面通过电报传出消息,扬言胡雪岩在生丝生意上损失惨重,阜康钱即将倒闭。对于钱庄来说,这样的传言无疑是致使一击,取款挤兑之人几乎踏破了阜康钱庄的门槛。
胡雪岩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一方面亲赴上海催促欠款,另一方面电报左宗棠请求援手,然而发给左宗棠的电报又被盛宣怀扣留。同时胡雪岩抵押房产,廉价出手生丝,以求筹得资金,但是杯水车薪,阜康钱庄最终轰然倒闭。
对于胡雪岩来说,钱庄的倒闭固然从经济上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政治上的打击更是他无法承受之重。当时的朝廷大臣,满族王公,王子贝勒,大多都是阜康钱庄的客户,蒙受财产损失的他们岂能轻饶胡雪岩?朝廷的一道旨意,胡雪岩的家产被抄没。
1885年11月,62岁的胡雪岩在一贫如洗中黯然离世。
胡雪岩故居
南柯一梦
一代传奇巨商的陨落,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固有决策的冒进,经营的粗放,亦有个人思维的局限,生活的奢靡。然而更重要的还是当时的政府并没有将商业家、企业家放在国家发展富强的大格局下加以扶持和保护,而是将他们做为了提款机与替罪羊。正是政府的这一短视行为,导致了其后国势江河日下,更加的糜废不堪。正如曹立前 ,胡广丽在《对胡雪岩商业败落的重新审视》一文中所指出的:
处在洋商和政府的夹缝之中 , 胡雪岩想要寻求一种平衡的状态而不可得 ,这与其说是他个人的悲哀 ,不如说是那个时代的商人共同的悲哀。
而更要特别指出的便是汇丰银行在其中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古今中外,历来不乏政治矛盾,商业竞争。但作为银行应该明白,中立的立场与诚信的理念是其立身之本。动辄跻身于政治矛盾,将阴谋伎俩作为商业技巧而洋洋自得;损害客户利益作为依靠权贵的投名状而沾沾自喜。这般行状,天不亡尔,尔亦要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突然想起了电视剧《大染房》中最后的独白:
当国家不能为人们的生存提供保障,不能成为人生实践平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也就似那流星,所有的能力、热血、才华、激情,也只是垂死者那惨白面孔上一缕灿烂的笑容!
万幸今日之中国以如睡狮猛醒,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一众魑魅魍魉再想逞昨日之鬼蜮伎俩,使我中华企业屈服,实属痴心妄想,白日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