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邓小平即将踏出国门,赴法国勤工俭学。然而,他的父亲邓绍昌却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挑战:如何筹集出儿子高昂的学费。
为了儿子的未来,邓绍昌毫不犹豫地变卖了家产,为邓小平凑齐了三百元的学费。然而,谁又能想到,这场充满希望的旅程,竟成了父子永别的开始。
那么,邓小平和他的父亲邓绍昌之间,又隐藏着哪些不为人知的感人故事呢?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邓绍昌为何会坚决支持邓小平赴法留学,他的心中又寄寓了怎样的期待和希望呢?
邓绍昌家虽然出自望族,但为何他要将家产变卖,只为了拿出300元呢?难道邓家真的贫穷吗?其实并非如此。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300元可能微不足道,但这得益于我们有幸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时代。
要知道,在邓小平年轻时生活的那个时代,旧中国积贫积弱,寻常人家的孩子连普通的教育都难以接受,更别提出国留学了,甚至只是想想都是奢望。
对于当时正在法国留学的邓小平来说,他想要去法国留学,家里至少要给他300块银元,这对于当时的邓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因此,当邓绍昌决定送儿子去法国留学时,家里人都持反对态度。300块银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为什么要将孩子送到国外呢?然而,邓绍昌为了儿子能够去法国留学,咬咬牙,将家里的存粮卖了个精光。
虽然邓绍昌竭尽全力,但学费仍然相差甚远。他只能打田产的主意,这是他和父亲辛苦经营了几十年的财产,对于中国传统农民来说,这是无比珍贵的。
在变卖了一部分田产并借了一部分钱后,他终于凑齐了300元学费,送到了邓小平的手中。这是因为当时的货币体系中,银元的价值极高。
例如,普通的5块银元可以换回500斤大米或一头牛。换算下来,300块银元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这也就难怪邓小平的家人反对了。
从根本上说,这是因为当时的中国非常贫穷,普通百姓根本拿不出这笔钱。据邓氏家谱记载,邓小平出生在四川省广安县协兴乡牌坊村,是广安的名门望族。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背景下,邓家仍然拿不出300块大洋,这在当时是一笔相当大的数目。据家谱记载,邓家的祖上可以追溯到明朝洪武年间,当时正是开国皇帝朱元璋坐天下。
江西吉安府庐陵人邓鹤轩担任兵部员外郎之职,这是当时从五品的官职,是广安邓家的一世祖。
清朝乾隆年间,邓家出了个大理寺卿邓时敏,官运亨通。但到了近代,邓家曾祖父开始,人丁不旺,到邓小平父亲邓绍昌时,已是三代单传。
不过到了邓绍昌这一代,开始有了转机。邓绍昌和淡氏夫人育有3男2女,邓家变得热闹起来。他们靠吃苦耐劳和灵活头脑,织布营生,逐渐有了积蓄,接着买房置产。
清光绪12年,邓绍昌出生时,已经是拥有40亩良田的小地主了。邓绍昌曾在乡团总和县团练任职,还曾是“保路运动”时的“哥老会”掌旗大爷。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川东北起义军攻占广安县城,邓绍昌担任了新军训练营营长。虽然国民临时政府成立后遣散了川东北起义军,但这段经历给邓小平留下了深刻印象,也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革命的种子。
(保路运动与邓家的困顿)邓绍昌是一位侠肝义胆的好汉,他不愿意与那些为祸乡里的“乡匪”同流合污,但因此受到了排挤和打击。
虽然很多人表面上支持革命,但实际又有多少人是各怀鬼胎,甚至想要从中捞取好处呢?为了躲避麻烦,邓绍昌不得不离开家乡,导致邓家家道中落。
邓家的经济状况如此糟糕,以至于他到了上学的年纪,家里都拿不出学费。在这种情况下,邓家的祖上虽然曾经辉煌过,但当时的邓绍昌已经家道中落,更不要说当时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代,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对于处于落魄中的邓绍昌来说,难以拿出这么一笔钱,就毫不意外了。可以说,如果没有邓绍昌当年的力排众议,就不可能有以后的邓小平。
20世纪的中国伟人中,也许就会少了一个灿若星辰的名字。而在那个时代,三百块大洋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安稳地过半辈子。
然而,邓绍昌却选择了力排众议,宁愿变卖家产,也要送儿子到国外留学。他的决定,让当时的亲友都为此感到不解和反对。
(邓小平广安故居)邓小平的父亲邓绍昌,是一个思想先进的旧社会人。他的思想比当时大多数中国人都要开明的多,是“进步党人”。
他对于出国这种事,抱着欢迎的态度,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错,这让他比很多同龄人多了接受教育的机会。
在成都政法学校上学期间,邓绍昌接受了新式教育,他有送儿子到法国去的意愿。在邓绍昌眼里,到欧洲去留学,同样是新式教育,起点也更高。
他对儿子的爱,转化为对邓小平的刻意栽培。
邓绍昌对长子邓希贤寄予厚望,甚至给他取名“邓先圣”,后改名“邓希贤”,显示其器重程度。邓绍昌曾将邓希贤带到军营接受革命熏陶,那时邓希贤只有7岁。
更重要的是,邓希贤的聪明好学和潜质让邓绍昌愿意在他身上付出所有。年幼的邓希贤很快就背得了《三字经》、《百家姓》等启蒙读物,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也让人赞叹。
邓希贤的母亲淡氏是一个善良的人,见不得别人受苦。她曾帮助家里的佃户重新安顿下来,尽管佃户后来又想出去自立门户,淡氏仍然慷慨地帮助他们。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邓小平深受母亲的善良影响。有一次,邓绍昌发现家里少了5块银元,按照当时的物价,足以买500斤的大米,这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邓绍昌怒不可遏,他认为一定是“家贼”所为,于是把全家人召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发话,邓小平就主动站出来“认罪”,承认是他拿走了这5块银元,并愿意接受惩罚。
邓绍昌正在气头上,没有多说,就狠狠地揍了邓小平一顿。等气消了,邓绍昌回过神来,他意识到儿子从小吃穿用度都很节俭,这次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的。
经过询问,邓绍昌才知道,原来邓小平有一个同窗的妹妹高烧不退,急需用钱治病。如果没有钱的话,这位同窗的小妹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考虑到这一点,邓小平就私自从父亲那里拿了银元,让同窗拿去给妹妹治病。虽然邓绍昌在家里有着自己的威权,对子女的教育通常以打骂为主,但他还是理解了邓小平的善良行为。
邓绍昌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相反他急公好义,常为穷人仗义执言,这也是他受“乡匪”报复的原因。得知实情后,邓绍昌百感交集,意识到邓小平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值得栽培。
于是,尽管颠沛流离,邓绍昌仍把深厚的家国情怀寄托在邓小平身上,对他的教育十分上心。母爱情深似海,父爱深沉如山。
恰在此时,一个改变邓小平命运的机会出现了……邓小平14岁从广安中学毕业后,邓绍昌一直在思考如何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
在重庆期间,他偶然得知大教育家吴玉章正在创办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他认为这可能是邓小平深造的好机会。
邓绍昌征求邓小平的意见,问他是否愿意去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收到父亲的信后,邓小平觉得这是一条很好的出路,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将来报效国家,都是如此。
因为父亲在信中表明,在这个学校一年后,毕业后就可以去法国留学。在当时的年轻人心中,出国留学是走出一滩死水的唯一希望。
邓绍昌和儿子对接下来的旅法勤工俭学都抱有积极的态度,但是邓小平的母亲淡氏在这件事上持反对态度。她和儿子朝夕相处了15年,眼下要把他送到远涉重洋、听都没听说过的法国,怎能不让她牵肠挂肚呢?
淡氏隐隐觉得,如果她这次放儿子离开,只怕今生就再难有再见的机会了。然而邓绍昌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特别坚决的态度,任凭家里人反对,他依然力排众议,决定送儿子去法国。
邓小平特别争气,顺利考上了留学预备学校。但这时他才知道,赴法留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父亲平素里不苟言笑,但这次他几乎倾家荡产的支持,让邓小平感受到了,父亲这是在他身上寄托了革命理想:新知识,新世界,新生活。
邓小平的法国之行,不仅让他结识了周恩来、聂荣臻等志同道合的同志,还成为了著名的“油印博士”。他18岁那年,加入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从此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革命生涯,为中国的劳苦大众解放事业付出了全部精力。
回国后,尽管他有寻找家人的机会,但他为了家人的安全考虑,选择了以革命大义为先,将对家人的思念之情深深地埋在心底。
然而,他的父亲邓绍昌却再也无法看到这一切,因为他在他有生之年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儿子。朱自清的《背影》描绘了一个老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让人感受到了父爱的伟大。
当邓小平踏上赴法旅程时,他的父亲站在他身后默默的挥手作别,虽然没有给儿子留下一个值得毕生追忆的背影,但他的父爱却深沉而伟大,从未言表。
一百多年后,我们很难想得出,当年邓绍昌在送儿子离开时的心情——或许,对于他来说,倾尽所有、尽其所能,把儿子送到一个更光明的地方,他便已经足够了。
至于是否终生与儿子不得相见,邓绍昌是否想过呢?现实之中,邓小平的父亲邓绍昌有着一个更为落寞的结局。儿子远赴法国后,在广安的邓绍昌,只能靠着邓小平寄来的一些进步杂志和信件保持联系。
令人遗憾的是,这些东西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最终并没有保存下来。1936年,一身侠肝义胆的邓绍昌,由重庆回广安的路上,在南充被人寻仇杀害。
这一年的邓小平,正忙着为中国革命戎马倥偬、无瑕他顾。此时的他,随中央红军结束长征到达陕北,这年5月担任了红一军团政治部副主任,后担任政治部主任。
一直到1945年,从千里迢迢找上门来的弟弟口中,邓小平才得知父亲早已去世,从此天人永隔,邓小平与父亲的最后一面,就是那个不太清晰的背影......四、年少离家,原来近乡情怯从1904年出生到1919年离开,广安始终是邓小平心中难舍的乡愁——这里不仅有他无忧无虑的童年记忆,而且承载了父母对孩子无尽的爱......
在那个时期,邓小平开始使用“邓小平”这个名字,代替了原来的名字“邓希贤”。在革命战争年代,他经历了很多困难,没有条件回到家乡。
新中国成立后,他在重庆主政西南3年,距离广安只有150公里左右,但他从未回家看过。尽管他从未在晚年衣锦还乡,但他一直受到人民群众的爱戴,因为他特别接地气,愿意向人民展示他普通而又平凡的一面。
邓小平非常重视家庭,在他的妻子卓琳眼中,他是一个不浪漫但真诚实在的好丈夫。即使在困难时期,他也会努力维护全家老小的周全。
为了帮助伤残的儿子邓朴方,他罕见地向毛主席写信,请求组织帮助解决儿子的治疗问题。在下放南昌时期,他在给汪东兴的信中,很少谈到对自己的要求,但对于家人的关爱,字里行间毫不掩饰。
邓小平在南巡期间与人谈话时,出人意料地谈到了家庭问题,多次强调了家庭的重要性。他曾多次憧憬退休后的生活,他的最大愿望就是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作为一位有血有肉、魅力独具的政治家,他的这种想法让很多人感到意外。1986年,邓小平与亲戚在成都相见时谈到了此事,已经年过八旬的老人动容不已,他多么想念自己的家乡啊!
但他给出了不回家乡的原因,主要就是害怕。害怕故土带给自己的回忆。这不仅是离家多年游子的“近乡情更怯”,而且是位居高堂的人民情怀,让他不敢惊动地方。
当然,在这位老人心里,可能也会怕睹物思人、空伤悲切吧!新中国成立后,邓小平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到上世纪80年代,先后有9次因工作原因,回到过四川,但他一次都没有回过家乡广安。
1997年2月19日,在香港即将回归前夕,一颗伟大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没有能够等到,他亲自倡导的“香港回归”。
从1919年离别故乡,到1997年与世长辞,邓小平从未再踏上过广安的土地。退休后的邓小平,婉拒了许多外国政要的会面邀请,他希望能在家中陪伴家人。
对于见过最高峰的邓小平来说,家庭才是他的宁静港湾。或许,一生未能与父亲重逢,是邓小平心中永远无法触及的遗憾。
多年后,人们仍然记得他的话:“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深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