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和技术相互 作用,既构成了技术,也被技术所构成2。由此技术是可以 影响人并在一定程度上使人保留这种影响而成为人的内在 的构成部分。 这也是技术充分地被人同化的结果。当技术被人同化 得无痕迹而失去存在性时,技术就不再是人的异己的客体, 成为自己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如同食物能被我们同化而成 为我们的一部分时,我们就不再感到食物的存在,只有当其 不能被我们同化而 “消化不良” 时,我们才无时不感到食物的 存在,一种令人的胃部十分不舒服而显现出来的存在。所以 96 当人对技术出现 “同化不良” 或 “排异反应” 时,就标志技术行 为的不成功或不理想。也就是说,如果需要消除存在感的技 术引起了存在感,就
2、是不成功的技术。对于需要消除存在感 的技术,如果其存在性越强,通常对人的威胁也越大,如同海 德格尔所认为,一方面,技术是主体性的 “展示”,因而是人类 争得解放的自主行为;另一方面,正是作为主体性的 “展示”, 一旦技术获得了存在身份或成为 “此在”,那么技术也就成为 人类进一步解放的障碍,于是出现了技术异化问题。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技术在行使人和外界接触的 “居间 调节” 功能时,人与技术之间便进行一种相互顺应的活动,既 是人对技术的建构,也是技术对人的再建构,既是技术顺应 于人,也是人顺应于技术。用伊德的观点,“人-技术-世 界” 成为了 “(人-技术 ) - 世界”,一种 “通过技术的关
3、系” 由 于技术本身的透明性而不构成人类关注的中心,是上手事物 在使用中的撤退,这样的技术你不会感觉到它的存在(当然 需要一定时期的适应 ) , 成为身体体现的一部分。这时,技术 不再被感觉为外在的客体,而是自身的一个内在组成部分, 如手杖之于盲人、 眼镜之于近视者。虽然在他人看来作为居 间调节的技术物还是存在的,但使用者本人则已经消除了对 它们的存在感。这个过程也被温纳称之为 “反向适应”,即人 的目标为契合工具的特性而进行的调整,或是如同麦克卢汉 所说的人(的生理)和技术在相互修正后达到的一种新的平 衡3。而且常常是在达到这样的调整、 平衡而后,技术的作 用才愈有效,就如同权力运作的诀窍一
4、样:“权力在愈不被人 注意时,其作用就愈有效果。 ” 4 这也构成技术人性化发展的一个维度:技术越是有机地 融入人,就越能使人失去对它的存在感,就越能被人无痛苦 和异化感地接受,也就越能起到内在地帮助人造福人的效 果,从而也就越是人性化的技术。 与此同时还有技术的生态化,一定意义上就表现为技术 被自然所同化,使技术在人所面对的自然中失去存在感,使 因技术的作用而造成的自然界的千疮百孔得到修复,也就是 使自然界从一种技术性的存在(即所谓 “人工自然”)变成一 种非技术性存在,一种 “天然自然” 。由此技术的人性化生态 化发展的方向问题构成了技术走向非存在的双重含义。 可见,在有些方面和领域中,有
5、时我们需要技术的无处 不在而又不能感觉其在,这就是技术的最高境界:技术的感 性空灵。 三 现代技术与后现代技术:存在感的对比 可以围绕技术的现代性或现代技术而将技术的类型特 征划分为前现代技术、 现代技术和后现代技术,它们对于人 的存在感具有不同的特征或趋势。 前现代技术类似于芒福德所说的 “始技术”,是机器出现 以前的以手工工具为标志的技术形态,无论从材料还是动力 来源上看,这种技术与自然物的差距不大,如天然材料稍微 加工就成了工具或产品,因此其异化于自然的存在性不强 烈;而且工具技术对人的依赖性很强,其独立的存在性也就 趋于零,经常是融入人的肢体成为其一部分,成为肢体的直 接延长,甚至不再
6、是客体或中介,不是人体之外的异物,而就 是人体的一部分,工具随之也消除了对操作者的存在感。 而现代技术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其存在性的越来越强 烈,托夫勒(Alvin T offler)在 第三次浪潮 中总结了工业社会 的六大特征,标准化、 专业化、 集中化、 同步化、 大规模化、 中 央集权化,这也是现代技术的特征:突显了巨大而醒目的存 在性,无论是工具还是产品都越来越从人的机体分化出去成 为一个独立的存在部分。 一般来说,技术与自然物(也包括人这种特殊的自然物) 的差距越大,其存在性就越强,它们之间就越加格格不入,对 人来说,技术就越是一种异化性的存在。 技术的存在性突出时,人的地位即人自身的
7、存在性也要 受到影响,尤其是在现代性的技术体系中。如马克思就指出 人在巨大的机器面前就会显得微不足道:“变得空虚了的单 个工人的局部技巧,在科学面前,在社会的群众性劳动面前, 作为微不足道的附属品而消失了;科学、 巨大的生产力、 社会 的群众性劳动都体现在机器体系中,并同机器一道构成 主 人 的权力。 ” 5可见机器的存在感远胜于人的存在感 ,并且 成为不依赖于人的异己性的存在:“科学分离出来成为与劳 动相对立的、 服务于资本的独立力量,一般说来属于生产条 件与劳动相分离的范畴。 ” 6一旦如此 ,科学和技术对劳动来 说,就 “表现为异己的敌对的和统治的权力” 7。 又如在俄罗斯思想家别尔嘉耶
8、夫看来,“从有机生命的 观点看,技术意味着非精神化 技术破坏旧机体,建立新 机体,这些新机体与有机体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成为异己的 存在物,“人的心很难忍受接触冰冷的金属,它不能生活在金 属环境里”,所以处处给人以异己的存在感,甚至在极端的情 况下 “人对机器说:我需要你是为了缓解我的生活,为了扩大 我的力量;机器回答说:我不需要你,我会在没有你的情况下 做一切事情,你可以销声匿迹了。 ” 8也就是说 ,机器在成为 一种独立的存在后反而要消除人的存在。 所以现代技术就如同海德格尔所说,是一种违反自然而 强使某物展现出来的方式,或是施本格勒所说的人工领域排 斥和破坏着自然领域,它既使自然物成为一
9、种非自然的存 在,也使技术本身的非自然性得到充分的显示,处处给人留 下强烈的非自然存在感。 后现代技术则是要消解现代技术的那种无所顾忌、 处处 反对自然、 突显自己的存在感,甚至是要在一定的意义上回 归前现代技术的部分特征。 后现代技术的根本方向被认为是,不是控制自然,而是 模仿和顺应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向技术的中央控制思路 发起挑战,抛弃无所不能的中央控制系统,采取顺其自然与 适者生存的策略,以大量简单成分的自发竞争与组合来解决 复杂问题9。目前所倡导的 “生态技术” 、“分散化技术” 等都 逐步地显现了这样的特征。 后现代技术应该是一种 “高技术、 高人文” 相结合的技 术,即技术的高度
10、发展将具更高的人性水平,将更和谐而有 机地融合于人,技术不仅极大地增强了人的能力,而且还尽 可能地弱化甚至消除自己的存在性。目前高新技术中的信 07 息技术和生物技术的发展趋势就将越来越充分地体现这一 特点。 例如情感电脑如果成熟,当人与电脑可以交流情感时, 就容易忘掉那是一台电脑,而将其当作自己的同类,消减其 作为技术的存在感。进一步,如果芯片可以被植入人脑,随 着技术水平的提高就可以将电脑被整体性地融入人脑之中, 电脑或芯片的 “人工智能” 变成人的智能的一部分,尤其是当 “人-机” 的接口问题解决得很好时,两种 “脑” 被 “无缝” 地联 接起来时,当人感觉不到自己的脑中还有一个异己的
11、“外脑” 时,芯片这种技术存在也就从存在感中消逝,一种成熟的、 人 性的、 辅助人且与人真正融为一体的技术便被成功地运用到 人的身上。当然,此时也要注意技术批判论者所给予的警 示,当技术尤其是直接介入人的思想意识过程的技术被人习 惯而不具存在感时,就可能变成一种更隐形的、 更难摆脱的 “座架”,成为无孔不入的意识控制力量。 又如基因治疗和基因增强如果发展到成熟和高级的阶 段,就可以用基因技术成功地根治人体的绝大部分疾病,并 且使人获得更多的理想的优良的体质(如健康、 长寿、 乐观 等 ) , 并无从发现施加外来作用的技术性痕迹,自身也无 “额 外附加” 感觉,此时的技术也是消除了存在感的技术。
12、 还有虚拟实在技术甚至要使人忘掉自己的真实存在,当 然同时也要忘掉技术装置的存在,从而沉浸于虚拟的存在场 景之中。这是一种双重的超越,也是真正实现如 “忘我” 境界 的一种技术方式,而人有时也需要进入这种境界以达到想象 中的自由。这就进一步使技术的发展在存在感的问题上面 临两大课题:一是要对人起技术的作用但又使人消除对技术 本身的存在感;二是在需要或特定的语境下帮助人消除对人 自己的存在感。此时我们唯一需要警惕的是,在这个过程 中,技术有可能使人丧失审视存在的能力。因为技术制造了 许多现象,使人不知道这些现象是实在的还是虚在的,是原 本就有的还是无中生有的。 甚至我们还可以想象数字化、 虚拟化
13、、 信息化技术发展 到高级阶段时,人的心智(包括自我意识)可以被信息化而离 体保存和运作,届时人的存在方式会发生革命性变化,即可 以以纯粹信息的方式存在或在场,而不一定非要以实体的方 式存在或在场,也如同维纳早就预言过的,那时人除了乘火 车或飞机旅行之外,还可以乘电报旅行,即可以在导线或各 种信息通道和载体中“飞来飞去”,成为所谓的 “信息人” 。 在这样的背景下,对 “存在” 的理解就会产生新的含义,因为 脱离了肉体而不再对此有存在感,传统意义上的存在感全面 隐退,那时即使有存在感,也将是一种全新的 “感受”,这就是 存在方式的革命所必然会带来的存在感的革命。这时的人 和技术的相互融入,就更多地表现为人被技术改变了存在方 式后的融入,一种新型的融入。尽管这样的展望对目前来说 还不是现实的存在,也不具现实的存在感,但可以推想的是, 在这样的存在方式中人无疑是可以获得更高层次自由的。瀀瀀讀缁缀荙码螏頀h椀欂贃贃贃脃脋脋鴋個儀刀开开伀开开攀搀栀攀洀砀瀀爀攀猀猀倀瀀椀挀最椀昀倀儀刀开开伀开开攀搀栀攀洀砀瀀爀攀猀猀倀尀尀攀挀攀攀攀搀挀攀搀樀夀昀砀甀眀瀀樀猀礀瀀瀀漀洀刀圀昀氀匀愀堀瘀堀挀稀圀瘀匀礀欀堀欀眀倀儀刀开开伀开开攀搀栀攀洀砀瀀爀攀猀猀挀挀戀昀昀愀戀挀攀搀愀戀渀栀椀戀椀琀漀爀猀最漀渀椀猀琀猀匀挀爀攀攀渀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