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版权信息COPYRIGHT书名：肠生不老作者：【美】埃默伦迈耶译者：潘宇雷出版社：中译出版社出版时间：2024年2月ISBN：9787500175964字数：134千字本书由中译出版社有限公司授权得到APP电子版制作与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这本书包含的建议和信息与医疗保健有关，但这不能取代医生或训练有素的专业医疗人士的建议，只能用于对其补充。如果您知道或怀疑自己有健康问题，建议您在开始任何医疗计划或治疗之前寻求医生的建议。本书已尽一切努力确保自出版之日起所含信息的准确性。本书出版商和作者对应用本书中建议的方法可能产生的任何医疗后果不承担任何责任。感谢我的病人，是他们让我明白了肠道健康的重要性。感
2、谢成千上万的读者，是他们鼓励我写出了现在这本书。致米诺，她一直是我创作的源泉。推荐序陈涛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所博士广东省人体微生态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广东南芯医疗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董事长站在时间长河中，回溯千万年，自人类诞生以来，微生物就与人类共同进化。微生物与人体的互作一直在进行、一直在进化，然而我们并不完全了解它。如何利用微生物更好地服务健康生活，避免微生物感染引发的各种疾病，是我们人类永恒的话题。越来越多的基础研究结果表明，人体微生态全面影响着人类的发育、衰老、疾病和健康，“人类第二基因组”的称号实至名归。本书作者埃默伦迈耶探讨了饮食与肠道健康、免疫功能以及慢性非传染性疾病之间的联系。现
3、代饮食习惯，对人类的肠道微生物群落产生了长期压力，影响了肠道健康，进而可能导致一系列慢性疾病，包括肥胖、代谢综合征、心血管疾病、糖尿病、癌症、认知功能下降等。通过改善饮食习惯，特别是增加植物来源性食物、益生菌类食物的摄入，可调节肠道微生物多样性、改善肠道健康、提高机体代谢与免疫水平，从而对整体健康产生积极影响。迈耶博士在书中指出，微生物组学技术的发展揭示了微生物在健康和疾病中的作用，而网络科学的应用则帮助我们理解了生物网络的复杂性。该研究为治疗慢性疾病提供了新的视角，比如，肠道微生物组与脑肠轴的相互作用在多种脑部疾病中起着关键作用，包括抑郁症、帕金森病和阿尔茨海默病。运动、睡眠、土壤健康以及饮
4、食对肠道微生物群的调节作用，能够促进身体健康，还能改善心理健康，甚至可能延缓认知衰退。这些研究让我们意识到健康不仅仅是一种生理状态，而且是一种生活态度。通过调整生活方式，我们可以与体内的微生物群建立更加和谐的共生关系，从而实现真正的健康长寿。“大健康”理念，这是一个跨学科的视角，将人类健康、动植物健康、微生物健康以及环境健康视为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迈耶博士建议我们采取可持续的饮食模式，以恢复和维持肠道微生物群的健康，从而改善整体健康。这些观点和我国的中医学巨著黄帝内经的核心观点高度统一。此外，迈耶博士还提供了一系列健康食谱，旨在通过饮食改善肠道微生物群落的健康，从而促进机体的整体健康。通过阅读
5、此书，更加明确了我的两个观念：健康的生活方式和饮食习惯对于维护肠道微生物群的平衡至关重要；科学的微生态制剂产品通过对人体的干预、调整，甚至重塑、逆转菌群结构，可以有效改善、治疗人体亚健康与疾病状态。为此，明确自然增龄、重大疾病人群的人体微生物组图谱至关重要，这一方向也入选了国家中长期科学的技术发展规划。产业应用方向，筛选稳定、有效、安全的菌株，解决好发酵工艺，延伸更多的应用领域，多维度、深层次地调整人体微生态结构是值得我们思考的核心问题。我本人及团队长期以来深耕人体微生态的研究，专注于肠道微生态的临床医学和健康管理，建立肠道菌群疾病诊断模型。我们在世界长寿之乡梅州蕉岭的长寿家族研究，发现了肠菌
6、-宿主共代谢的关键通路；我们在健康婴儿肠道分离的副干酪乳杆菌，具有令人振奋的提升免疫的作用，我们的多种研究成果揭示了肠道微生物群在调节免疫系统、保持心理健康以及与慢性疾病发生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同时我们发现，利用菌株丰富的代谢属性，将中药、植物提取物等这些本就证明对人体肠道有效的物质，发酵后获得的微生态制剂产品，有效性远超单类物质。在此，我也呼吁更多的基础与转化研究关注这个方向，通过微生态研究和应用，不仅能让人类更健康、更美丽、更长寿、更幸福，还能够使得我们在生物农业、生物能源、生物环保、生物材料等领域发掘更多新机会，使得我们的地球充满生机和活力。肠生不老是一部跨学科的杰作，是一本对现代人生活方
7、式和饮食习惯提出深刻反思的书。它不仅为那些关心自身健康和寻求改善生活质量的读者提供了宝贵的信息，也为医疗专业人士和研究人员提供了新的视角和研究方向。无论你是寻求改善个人健康，还是对微生态基础与应用有需求，这本书都将为你提供丰富的知识和启发。诚然，过去10年微生态领域快速发展，大量认知也在不断更新，随着科学证据不断充实、产品研发不断深入，以及消费者认知度不断提升，益生菌/菌种产品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进入了迅速提升的新时代。菌株本身的差异，菌株多样性的不同，发酵过程的差异，菌株后期处理工艺的不同，受试者所处的年龄阶段、身体状态等，都会影响微生态制剂的效果，而不仅仅是活菌数。对此，我们也要进行需要
8、多维度思考，让微生态造福人类，让益生菌成为人类微生态和健康的领航者。序言gastroenterologist直译是胃肠病专家，在国内对应的就是消化内科医师或消化内科专家。译者注在我的上一本书第二大脑中，我详细介绍了大脑与生活在肠道中的数万亿微生物是如何通过各种方式进行交流，并深刻影响着我们的大脑、肠道和健康的。这些观点是我作为一名消化内科医师，花了30年的时间研究病人大脑和肠道之间的相互作用之后得出的。但是，在过去的5年里，研究界（甚至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微生物组学技术继续呈指数级增长，许多早期临床前研究的结果也已经被人体研究所证实，但是正在展开的、多层面的公共健康危机，已经席卷
9、美国，甚至全球许多国家的很大比例的人群。正在流行的肥胖症和其他代谢性疾病，不仅涉及大脑，还涉及许多其他器官。与此同时，就在我写这本书的时候，世界正陷入一场大流行病中，一种看不见的微生物占据了舞台中心，使社会的许多部分突然停止，令人恐慌地展现着微生物那独特和近乎无限的力量。尽管我长期以来一直秉承着生命整体观，但我的科研经历却最终带我绕了一个圈，从对脑肠相互作用生物学还原论的关注，回到了人类健康、环境健康和微生物组相互关联的观念，而饮食在这些相互关联中发挥着关键作用。理解其复杂性并找到摆脱当前危机的方法，这种观念带有对食品、健康和环境的生态观和系统观的要求。受思想、情绪、生活方式以及所吃食物的影响
10、，我们体内的“对话”不断展开，而这些因素之间的交换是一个循环，在这个过程中，大脑影响着肠道菌群的信号，然后反馈给大脑和身体。如果这个系统中出现“沟通不畅”，将会损害肠道中数百万免疫细胞的调节功能，导致免疫系统被长期不恰当地激活。这种慢性免疫激活不仅会增加肠道黏膜的渗透性，还会扩散到全身，使得人体更容易罹患一些慢性非传染性疾病。这些疾病包括肥胖症、代谢综合征、糖尿病和心脏病，还有帕金森病、自闭症谱系障碍、抑郁症，甚至导致患者认知能力加速减退，最终患上阿尔茨海默病。正如我们在当前这场疫情中了解到的那样，肠道免疫系统受损也使我们对新冠等病毒性流行病的易感性增加，患病严重程度加深。所有与脑肠微生物相互
11、作用的改变有关的疾病，在过去的10年里患病率都急剧地上升，如今已经达到了公共健康危机的水平。这些引人注目的数字不仅说明了问题的范围，还表明了许多非传染性疾病之间的相关性。尽管在医疗卫生系统的帮助和制药工业集团的支持下，这些疾病的死亡率不再升高，甚至能够降低其中一些疾病的死亡率，但是在世界各地包括那些发展中国家的年轻人，这些疾病的总体患病率依然在继续上升。这就是网络科学观念与系统生物学思想变得至关重要的原因。从分子基因网络、微生物网络到疾病网络和地球自然生态系统，对于这些网络系统的大规模相互作用，这些具有普遍性、概念性的方法已经成为理解生物相互作用的必要条件。开始听起来像是某种深奥难以理解的理论
12、，但实际上它已经成为一种重要的科学方法，提供了对于健康和疾病的批判性的整体理解。这里就以植物（我们的食物）和土壤（植物生长的环境）的相互作用为例。随便提一句，土壤本身携带大量的微生物。土壤中的微生物与植物根系相互作用，为植物的生长提供了必要的微量元素和土壤有机物质。肠道菌群与肠壁上的免疫细胞、激素产生细胞、神经细胞组成的网络系统相互作用，类似于土壤微生物与植物根系的交流方式，甚至使用一些相同的细胞信号分子。网络科学正被应用于了解土壤微生物与植物的相互作用，以及食物、肠道菌群和我们身体的相互作用。慢性应激（chronic stress），心理学术语。应激是危险的或出乎意料的外界情况的变化所引起的
13、一种情绪状态。慢性应激指长时期的这种状态，并且导致应激的事件也持续时间较长。译者注压力（stress），心理学名词。包括心理压力源和心理压力反应两个方面，是两者共同构成的一种认知和行为体验过程。通俗地说，就是指心理压力或精神压力。译者注除了不良饮食，慢性应激 和负面情绪也会影响脑肠微生物网络，即不健康饮食造成的负面影响也会体现为情绪的动荡和压力，这两种看似无关但经常同时出现的作用是相互增强的。这是因为受到调节压力的肠道连接组产生的细胞信号分子，特别是低级免疫激活产物和许多神经活性递质被反馈到大脑，并对改变之后的脑肠互动进行了强化。事实上，现在越来越明显的是，这种涉及肠道菌群及其代谢产物的循环交
14、互，以及肠道中相关的免疫激活，是导致几种慢性大脑疾病的病因，尤其是抑郁症、自闭症谱系障碍、帕金森病和阿尔茨海默病。因此，为了解并最终克服人类目前的健康问题，包括慢性非传染性疾病和危及生命的急性流行病。我们不能再继续从一种新药或饮食方法换成另一种新药或饮食方法，这样的方式是徒劳无功的。我们必须考虑到生活的各个方面以及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使用系统生物学的方法，使免疫系统恢复正常功能。免疫系统应该是保护我们免受病原体入侵，并增强我们适应环境能力的，而非攻击我们自己身体的存在。对饮食进行合理、可持续的改变，是重建健康互动的关键的第一步促进食物、肠道菌群和免疫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越来越多的科学证据表明，以
15、植物为主的不同类型的饮食不仅与肠道、大脑和身体的健康有关，而且这种饮食实际上也在健康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虽然这在抑郁症、认知能力下降、神经退行性疾病和自闭症谱系障碍的研究中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证明，但是这种以植物为主的饮食也可以应用于其他疾病，比如冠心病、脂肪肝、炎症性肠病。在本书中，我提出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法来确定对健康最佳的饮食方案，包括我们应该吃什么，以及什么时候吃。首先，与其纠结于宏量营养素的摄入量，不如更多聚焦于有利于肠道菌群的、充满多样性的健康食物。西方缺乏这种饮食观念，而且这种饮食观念在大多数时尚饮食和减肥饮食中也是一直被忽视的。饮食观念的改变，意味着我们必须摒弃过度加工食品，这类食品
16、只提供单纯的热量和化学物质，却不含膳食纤维。相反，我们必须增加摄入以供给微生物为靶向的食物，这类食物在小肠中吸收不良，提供的热量较少，需要肠道菌群的代谢，将其分解成更小的、可吸收的、促进健康的小分子物质。这些食物不仅能够增加肠道菌群的多样性和丰富性，还提供了各种各样的膳食纤维分子以及多种被称为多酚的物质，其中许多在肠道中被转化为促进健康、抗炎症的信号分子，经血液吸收后分布至全身。除了饮食观念这种根本性的变化，最近的科学证据还表明，限制摄入食物的时间（被称为“限时进食”）对微生物组、肠道、免疫系统相互作用的节奏更为有益，从而可以改善新陈代谢。遏制公共健康危机的浪潮，最重要的第一步就是遏制慢性病和
17、传染性疾病，这不是通过增加药物，而是通过更好地控制基于肠道的免疫系统和微生物系统，利用好食物中所含有的自然治愈力。这是通过重新考虑我们所摄入的食物与体内微生物组的关系，以及与它们赖以生长的土壤微生物组的关系来实现的。我们必须了解微生物之间的完整联系，这种联系不仅存在于人类与食物之间，也存在于农场动物与其环境之间、植物与土壤微生物之间。在过去的75年里，我们极大地改变了这个星球的网络系统，现在正在为这种改变付出巨大的代价，特别是我们目前的疾病治疗系统。科学越来越证明了我们的健康、我们的饮食、我们如何生产食品以及这些行为对地球和彼此的影响之间的紧密联系。正如杰出科学家与权威组织所指出的那样，在完全
18、了解肠道微生物领域和每种疾病的分子基础之前，我们是有可能做到减缓甚至扭转世界疾病蔓延趋势的。我们必须预防食品体系在全球对健康所造成的有害影响，采用一种新的改善肠道及其微生物菌群的方法，进而使得免疫系统恢复正常的健康保护功能。毫无疑问，我们将会战胜当前世界范围内的病毒流行病，但是永远不会有一种疫苗可以预防和治疗全球范围内慢性非传染性疾病的流行。我们正处于紧急关头，可以认为这是全球性警报，也是一个可以扭转局面的明确计划。第1章与饮食和肠道菌群有关的慢性非传染性疾病20世纪70年代，我还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人们对于医学领域所取得的进步非常乐观。许多我当时正在学习的疾病都已经被开发出有效的治疗手段，同
19、时一些有前景的新干预措施即将问世，比如冠状动脉搭桥手术。即使当时仍存在许多顽固难治、病因成谜的疾病（比如消化性溃疡、胃食管反流、炎症性肠病和各种癌症），人们依然抱有很大的希望，认为治愈这些疾病也只是时间问题。不幸的是，50年后，这些期望已经变成了一个矛盾的死结。如果我们想要重整旗鼓，开拓出一条长期的、可持续发展的长寿之路，就必须解开这个死结。Eileen M.Crimmins,“Lifespan and Healthspan:Past,Present,andPromise,”Gerontologist 55,no.6（Dec.2015）:901-11,doi:10.1093/geront/gn
20、v130,PubMed PMID:26561272.事实上，如今我们的寿命已经比人类历史上的任何时期都要长了。在过去的一个世纪，美国和大多数发达国家，人们的平均预期寿命延长了近30岁。但是，这个非凡的进步令人类付出了巨大代价，比如病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重。在过去的75年里，一系列看似毫不相干的慢性疾病的发病率都在上升，包括心血管疾病、糖尿病、代谢综合征、自身免疫性疾病、癌症、慢性肝病，以及抑郁症、自闭症谱系障碍、阿尔茨海默病和帕金森病等脑部疾病。其中一些疾病发病率攀升的速度令人震惊。在人类寿命显著延长的同时，许多人正在遭受痛苦。这已经造成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公共健康危机，更为可悲的是，这场危机对少
21、数族裔和低收入人群的影响更大。Centers for Medicare&Medicaid Services,National Health ExpenditureData,Historical,https:/www.cms.gov/Research-Statistics-Data-and-Systems/Statistics-Trends-and-Reports/NationalHealthExpendData/NationalHealthAccountsHistorical.然而，美国医疗保健体系在这些疾病上投入大量资金，试图遏制这些疾病造成的影响，使这场公共健康危机的真相被掩盖了。美国医疗
22、保健服务占GDP（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从1960年的5%跃升至2019年的17.8%，达到3.8万亿美元。预计这个数字在未来几年还会上升得更高。RabahKamal,Cynthia Cox,and Daniel McDermott,“What Are the Recent andForecasted Trends in Prescription Drug Spending?”Health SystemTracker,Peterson Center on Healthcare and Kaiser FamilyFoundation,2019,https:/www.healthsystemtra
23、cker.org/chart-collection/recent-forecasted-trends-prescription-drug-spending/#item-annual-growth-in-rx-drug-spending-and-total-health-spending-per-capita_nhe-projections-2018-27.当然，医疗费用飞涨的原因是由多种因素共同构成的，这其中也包括医疗产业和制药集团的指数级增长。现在美国人在处方药上的花费是60年前的10倍。诊断检测、临床治疗和外科手术的费用也在上升。不管怎样，在很大程度上，慢性疾病患病率的日益提高以及医疗机构
24、为避免死亡而做出的巨大努力，正推动着医疗支出的无节制增长，在专业术语中，叫作“维持低死亡率”（maintaining low mortality rates）。我的朋友兼同事韦恩乔纳斯博士，加州大学欧文分校萨缪里综合健康项目的执行董事，曾经简要总结过这种情况：“我们现在有一种经济模式，通过不让你死亡，靠维持你的生命来赚钱。”过去半个世纪里预期寿命的显著增长掩盖了这样一个事实：即便是对地球上最富有的国家来说，这场胜利的代价也是不可持续的。虽然我们可能不会像过去那样频繁地死于慢性疾病，但是很大一部分人在步入老年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任何健康和有活力的迹象，甚至在步入老年的过程中身体就已经“破产”了。这
25、些数据可能会引起读者疑问，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正如我将在接下来的章节中说明的那样，在过去75年左右的时间里，生活方式的巨大变化是造成我们今天大部分疾病和痛苦的原因。虽然导致我们健康状况恶化的因素有很多，比如随着压力增加而减少的体育锻炼和睡眠，以及暴露在大量化学物质和有毒环境中，但最具影响力的是那些影响了我们的食物供应和饮食方式的变化。Animal Smart,“Comparing Agriculture of the Past withToday,”https:/animalsmart.org/animals-and-the-environment/comparing-agricultu
26、re-of-the-past-with-today.现代工业化农业的兴起，彻底改变了我们生产食物的方式以及我们吃什么和怎么吃。随着小型家庭农场逐渐被工业化农业经营所取代，我们的粮食生产越来越受到其影响。工业化农业是以工厂的形式来经营农场的，“投入”农药、饲料、化肥和燃料，“产出”玉米、大豆和肉类。这些公司的主要目标是通过降低生产成本和提高产量来提高利润率。虽然在这种制度之下，食品变得更便宜、更丰富，但是其质量却严重下降，公众健康和环境也受到了间接伤害。这种相对较新的饮食改变已经在以各种方式影响着我们的健康，并且以某种不可挽回的方式改变了生活在肠道中的数万亿微生物（通常被称为肠道菌群），从而引发
27、各种器官和身体系统，尤其是免疫系统的慢性失调，因为人体免疫细胞总数的70%都存在于肠道中。糖尿病、阿尔茨海默病和癌症看起来各不相同，似乎毫无关联，但有一个共同因素在它们的发病率同时激增时起着重要作用。正如我将在下一章中深入探讨的那样，肠道菌群已经迅速适应了我们不断变化的饮食，而肠道在处理这些饮食改变导致的微生物变化方面的能力要慢得多，两者之间的不匹配性越来越凸显。我坚信，就是这种日益严重的不匹配扰乱了免疫系统的正常功能，并且改变了更广泛的脑体网络，进而导致了各种慢性疾病的发病率急剧上升。虽然传染病和非传染性疾病的总死亡率在20世纪上半叶迅速下降，但是自那时起非传染性疾病的患病率发生了变化，并且
28、在过去的70年里急剧上升。Hilda Razzaghi et al.,“10-Year Trends in Noncommunicable DiseaseMortality in the Caribbean Region,”RevistaPanamericana de SaludPblica,2019,43,doi:10.26633/RPSP.2019.37.与此同时，大多数传染病，比如肺结核、甲型肝炎、麻疹和腮腺炎，在同一时期内发病率继续急剧下降。“流行病学转化理论”将这种改变归因于瘟疫和饥荒的减少，使得人们的寿命更长，从而导致退行性疾病有了发展的时间。在这种稳步下降的过程中，艾滋病、结核病
29、、埃博拉、流感、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中东呼吸综合征以及新冠等传染性疾病出现一些周期性高峰。然而，这并没有改变总体趋势：传染病目前仅占全球所有疾病负担的4.2%，而慢性病占81%。此外，目前非传染性疾病造成的死亡人数占全球死亡总数的70%以上。更糟糕的是，慢性病和流行性传染病往往相互加剧，而我们现在已经意识到非传染性疾病使得我们更容易受到某些传染性疾病的伤害。例如，新冠病毒对患有各种慢性疾病的患者造成的影响更大，这些慢性疾病包括肥胖症、糖尿病和代谢紊乱。不健康的饮食和低社会经济地位等相互关联的问题正在成为造成这一趋势的主要原因。2020年的全球新冠大流行不仅本身是一场悲剧，而且也凸显
30、了慢性病和公共卫生不平等造成的真实代价。1945年至2020年慢性非传染性疾病（NCCD）的患病率谢天谢地，现在有一种方法可以扭转这种趋势了。但是，首先最重要的是必须更好地了解影响我们健康的主要“部位”，而这些“部位”正在受到肠道微生物组发生变化带来的严重影响。在众多与饮食和肠道菌群有关的慢性非传染性疾病中，我将重点介绍在当前医疗危机中发挥主要作用的三种类型：过敏和自身免疫性疾病、肥胖和代谢综合征（包括其对糖尿病、癌症、心血管和肝脏疾病的影响）、脑部疾病。过敏和自身免疫性疾病Jean-Franois Bach,“The Effect of Infections on Susceptibilit
31、y toAutoimmune and Allergic Diseases,”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347,no.12（Sept.19,2002）:911-20,doi:10.1056/NEJMra020100.ForoughFarrokhyar,E.T.Swarbrink,andE.Jan Irvine,“A Critical Review ofEpidemiological Studies in Infl ammatory Bowel Disease,”ScandinavianJournal of Gastroenterology 36,no.1（Fe
32、bruary 2001）:2-15.Nils berg et al.,“Increase of Asthma,Allergic Rhinitis and Eczema inSwedish Schoolchildren between 1979 and 1991,”Clinical&ExperimentalAllergy 25,no.9（Sept.1995）:815-19,doi:10.1111/j.1365-2222.1995.tb00023.x,PubMed PMID:8564719.Sigrid Poser et al.,“Increasing Incidence of Multiple
33、Sclerosis in SouthLower Saxony,Germany,”Neuroepidemiology 8,no.4（1989）:207-13,doi:10.1159/000110184.有一篇关于过敏相关疾病的文章经常被引用，它标志着我们对慢性非传染性疾病的看法发生了转变。这篇文章由医学博士让-弗朗索瓦巴克撰写，并于2002年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文章指出，在过去的70年里，包括过敏和自身免疫性疾病在内的许多慢性疾病的发病率一直在上升。自这篇文章发表以来，越来越多的研究为这项观察性研究提供了支持证据。例如，发表在斯堪的纳维亚胃肠病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报告称，从20世纪50年代到
34、90年代，克罗恩病（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在北欧的发病率增加了两倍多。瑞典哥德堡大学的研究人员进行的另一项研究表明，在1979年至1991年的12年间，瑞典学龄儿童中哮喘、花粉过敏性鼻炎和湿疹的患病率翻了一番。德国哥廷根大学的研究人员进一步证实，从1969年到1986年，多发性硬化症（也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发病率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翻了一番。H.Okada et al.,“TheHygiene Hypothesis for Autoimmune and AllergicDiseases:An Update,”Clinical&Experimental Immunology160,no.1（A
35、pr.2010）:1-9,doi:10.1111/j.1365-2249.2010.04139.x.一些相关的假说，包括“卫生假说”“老朋友假说”“肠道菌群失调假说”，被提出来解释自身免疫性疾病和过敏相关疾病的增加。这些学说都认为环境因素在这种转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如过度使用抗生素，农业中过多使用杀虫剂和化肥，以及越来越多的儿童在远离自然、土壤和动物的城市环境中成长。例如，“卫生假说”认为，在我们日益无菌的环境中，婴幼儿难以接触到来自自然环境的细菌和微生物，免疫系统得不到适当的训练，使得其不足以保护我们的身体免受威胁。因此，我们的免疫系统失去了区分良性物质（花粉、坚果）和有害物质（致病细菌、病
36、毒）的能力。由于缺乏辨别能力，免疫系统要么非理性地攻击人体自身细胞，引发自身免疫性疾病，要么错误地发出警报，导致过敏反应。德国与瑞典的研究似乎确实证实了其中一些假说，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这样。然而，大多数研究的主要焦点，一直是识别导致功能障碍的特定基因，这种功能障碍能够引起过敏和自身免疫性疾病。但事实证明，没有任何的单一基因被确定为导致某个慢性病的病因。相反，越来越多所谓的“易感基因”和修改基因的网络已经被确认存在，这表明人类天生或多或少容易受到逐渐变化的环境因素的影响。我们的基因在过去的70年里基本没有改变（基因的进化要慢得多），所以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环境和生活方式的变化是慢性疾病突然增
37、多的罪魁祸首。尽管此类疾病发病率的升高在半个多世纪之前就首次显现出来了，但是我们至今仍在与之进行激烈的斗争。我们已经开发出更有效（也更昂贵）的治疗方法，但是并没有发现直接的治愈方法。人们只需要观看那些越来越多的电视广告，就能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这些广告宣传了一大批为了抑制过度活跃的免疫系统的强效新药，同时也低调地提了一下它们的一系列严重的副作用。广告中有很多都是关于“生物药物”或“生物制剂”的，之所以这样命名，是因为它们是由生物体生产出来的，或者含有生物体的成分，比如阿达木单抗（Humira）、英夫利昔单抗（Remicade）和利妥昔单抗（Rituxan），用于治疗炎症性肠病、类风湿关节炎和银屑
38、病等自身免疫性疾病。这些药物阻断了被称为细胞因子的信号分子，这些细胞因子会在体内引发慢性炎症和疼痛。尽管这些药物为成千上万的患者提供了暂时但效果显著的缓解，却并未减缓这类疾病发病率的上升趋势。Michael Ollove,“States Limiting Patient Costs for High-Priced Drugs,”PewCharitable Trusts,July 2,2015,https:/www.pewtrusts.org/en/research-and-analysis/blogs/stateline/2015/07/02/states-limitin-patient-co
39、sts-for-high-priced-drugs.Canadian Agency for Drugs and Technologies in Health,“Table 4:Cost-Comparison Table of Biologics for the Treatment of CrohnsDisease,”Common DrugReviews,Ottawa,2017,https:/www.ncbi.nlm.nih.gov/books/NBK476194/table/app8.t1.与此同时，这些治疗方法为制药业创造了数十亿美元的收入。在很大程度上，这是因为生物制剂的平均成本是传统药物
40、的22倍。英夫利昔单抗一年的治疗成本约为50000美元，是用于溃疡性结肠炎和克罗恩病等疾病的处方药。但是，这种药物对患者的治疗却是治标不治本，只能减轻那些令患者烦恼的症状，而不能识别或治疗导致这些症状的异常免疫系统。American Autoimmune Related Diseases Association,“Autoimmune DiseaseList,”https:/www.aarda.org/diseaselist.这种治疗手段的缺陷已经反映在如今自身免疫性疾病发病率的急剧上升中。据美国自身免疫相关疾病协会（AARDA）估计，目前有5000万美国人患有自身免疫性疾病，其中包括多发性硬
41、化症、类风湿关节炎、炎症性肠病和型糖尿病等100多种疾病，这类疾病的发病率甚至超过了癌症。Meghan ORourke,“Whats Wrong with Me?”NewYorker,Aug.26,2013,https:/ Ng et al.,“Global,Regional,and National Prevalence of Overweight andObesity in Children and Adults during 1980-2013:A Systematic Analy sis forthe Global Burden of Disease Study 2013,”Lance
42、t384,no.9945（Aug.30,2014）:766-81,doi:10.1016/S0140-6736（14）60460-8,PubMed PMID:24880830.National Institute of Diabetes and Digestive and Kidney Diseases,“Over-weight&Obesity Statistics,”https:/www.niddk.nih.gov/health-information/health-statistics/overweight-obesity.随后，体重问题激增。1980年至2013年，全球超重和肥胖人数从8
43、.57亿人增加到21亿人。不可否认的是，肥胖正在影响所有人群，并对公共健康构成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如今，根据美国国家健康和营养检查调查（National Health and Nutrition Examination Survey）所收集的研究，1/3的成年人和1/6的儿童被认为肥胖。无论是在治疗病人的临床工作中，还是在全年穿梭于美国各地参加医学和科学会议时，我亲眼看见了肥胖症的“泛滥”情况。作为一名医生，当我在机场和酒店排队等着吃自助早餐时，看到许多人的体重超过了正常的体重，我感到非常担忧。胃泵机（aspire assist）是一种小型手持设备，有一根管子植入腹部，可以在饭后20分钟直接吸出
44、胃中部分食物，只留下1/3能量供身体吸收。不需要时，医生可以在15分钟内去除装置。该装置虽然已经于2011年在欧洲上市，但是仍然备受争议。译者注尽管投入了大量资源研究肥胖问题，但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对于为何越来越多的人受到肥胖问题的困扰，我们几乎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更为糟糕的是，目前唯一显示出长期有效的干预措施，却对消化系统功能造成了巨大的、不可逆转的影响。例如，解决方案之一是减肥手术，通过缩小上胃部来限制食量。有一种减肥手术，患者的胃被改成鸡蛋大小，直接与小肠相连；而另一种被称为袖状胃切除术的手术中，患者80%的胃被切除，只剩下形状如香蕉大小的部分。还有一种减肥手术是在患者胃里放置一个充满盐水
45、的硅胶球。甚至还有一种极端的手术，会为患者插入一个胃瘘装置（专业术语叫“胃泵机”），患者在进食后通过人工造瘘将胃里的东西排入一次性袋子中。这些手术不仅说明了我们现在为对抗肥胖而采取的极端医疗措施，而且还教会我们，通过缩小胃来让人无法吃掉太多的食物，这种看似简单的方法，其效果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种激烈的干预对身体造成了全方位的影响，它不仅改变了胃的大小和形状，还对食欲调节激素释放到血液并到达大脑的过程造成了影响。这样的手术改变了肠道菌群的构成，从而改变了肠道向大脑和身体其他部分发出的信号。甚至连对食物的喜好也会突然改变。换句话说，这是一种涉及多种身体系统（激素、代谢、内分泌）的整体性转变，甚
46、至在减肥之前就已经开始了。此外，许多肥胖和超重的美国人患有代谢综合征。这项诊断由一系列条件组成，包括身体质量指数（BMI）增高，高血糖、高甘油三酯、高血压、高密度脂蛋白（这是一种“好”脂蛋白）降低和血脂异常（一种无症状的状态，患者血液中的脂肪含量太高，可反映出身体处理糖和脂肪的能力受损）。最重要的是，代谢综合征不仅是肥胖影响内分泌和免疫系统的并发症，也是肝脏、心脏甚至大脑慢性疾病的主要风险因素。代谢综合征相关疾病Mohammad G.Saklayen,“The Global Epidemic of the MetabolicSyndrome,”Current Hy-pertension Rep
47、orts 20,no.2（Feb.2018）:12-20,doi:10.1007/s11906-018-0812-z.PubMed PMID:29480368.2018年，在新冠出现之前，随着传染病的减少，一项研究已经宣称代谢综合征是“现代世界新的主要健康危害”。M.Aguilar et al.,“Prevalence of the Metabolic Syndrome in the UnitedStates,2003-2012,”JAMA 313,no.9（2015）:1973-4,doi:10.1001/jama.2015.4260.一些专家认为，这个趋势才刚刚开始。正如哈佛大学流行病学和
48、营养学教授沃尔特威利特博士向我解释的那样：“肥胖和胰岛素抵抗这一流行病至少需要30年、40年、50年的时间，才能看出其所有后果。这有点儿像气候变化。你不会马上看到所有的影响和结果，但是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发展趋势正在对人类的健康造成破坏。”可悲的是，就像肥胖一样，代谢综合征不再局限于发达国家。以中国为例，从1992年到2002年，超重和肥胖人群的人口比例从20%上升到29%。2017年，代谢综合征的患病率跃升至15.5%。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Cardiovascular Disease:A Costly Burden forAmericaProjections
49、through 2035,”https:/healthmetrics.heart.org/wp-content/uploads/2017/10/Cardiovascular-Disease-A-Costly-Burden.pdf.由于代谢综合征发病率飙升，心血管疾病（包括高血压、冠心病、心脏病发作、中风、充血性心力衰竭、心房颤动）患病人数也在不断增加，因为代谢综合征是这些疾病的主要风险因素。2011年，美国心脏协会（AHA）预测，到2030年，高达40%的美国人将患有某种形式的心血管疾病 可是2015年就已经达到这个预测值，仅仅用了4年的时间，而不是19年。2015年，9600万美国人患有高血
50、压，近1700万人患有冠心病。更令人沮丧的是，这种不祥的趋势预计将在未来15年内增加到45%，而我们很可能再次提前实现这项预测。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 Center for Health Metrics andEvaluation,“Cardiovascular Disease Costs Will Exceed$1 Trillion by2035,Warns the 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pressrelease,Feb.14,2017,https:/healthmetrics.heart.org/cardiovascula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