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党是一种有纲领、有组织、有的还有理论体系、为实现一定的施政目标,反映一定阶级、阶层利益的政治集团。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国家政权多掌握在君主手中,不可能产生或存在政党和政党制度。政党是在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专制的时代产生的,同近代意义上的民主相联系。当资产阶级夺取政权和近代意义上的民主制度形成后,政党得以普遍发展。在现代社会,’政党问题成为国家政治问题中最重要的内容之一,政党制度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政治制度。各国普遍存在政党,它们在国家政权活动中起至关重要的作用,凡国家权力的行使、政府的组成,内外政策的谋划、法律特别是重要法律的制定,多通过政党来实现或与政党的活动直接相关。
两党制和多党制是资本主义国家政党制度的两种形式。两党制是指资本主义国家中的两个主要资产阶级政党操纵议会选举或总统选举,互相对峙,轮流执政的政党制度。多党制是指资本主义国家中,多党并立,由两个以上的主要政党或由几个政党联盟,操纵议会或总统的选举,实现轮流执政的一种政党制度。
两党制是资本主义国家主要的一种政党制度,指由两个主要政党交替执政的制度。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一个重要内容和形式。在实行两党制的国家,存在两个在政治上举足轻重且势均力敌的政党,它们通过争取在议会选举或总统选举中获胜来执掌政权,推行本党的政策,直接发挥本党在政权活动中的主导作用。在议会选举或总统选举中获胜的政党,出来组织政府(内阁),称为执政党/在朝党)。在选举中失败的政党不参加政府,但对政府的政策可起监督和牵制作用,称为反对党(在野党)。如反对党在以后选举中获胜,则两党互换其位。实行两党制的国家,有的还有其他政党,但它们势力小,只能在一定范围中影响政权活动,不能改变两党轮流执政的制度。两党制起源于17世纪的英国,后流行于英国的殖民地或受英国影响较深的国家如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等。两党制对资本主义国家来说是颇为理想的政治制度,可避免一党擅权,亦可避免多党制往往难免的内阁频繁倒台、政局动荡不安的局面,因而被某些西方学者认作是最稳定的制度。它是维护资本主义私有制和资本主义社会秩序的有效制度。也正因此,它是资产阶级的民主而不是劳动人民的民主。
资产阶级两政党轮流“执政”,对巩固资产阶级统治地位有益的:首先,它能巧妙地转移公众的视线。两党在竞选时,在具体政策观点和方式方法上有所不同,互相指责甚至谩骂,又各自向公众作出种种许诺,以缓解人民的不满情绪。它们还可以利用人民群众对执政党的不满和对在野党的幻想,转移公众的斗争视线,巩固垄断资产阶级的统治。它们把资产阶级专政的本质用“民主”的面纱重重裹了起来,使人们不易识别其庐山真面目。其次,它可以调节统治阶级内部的关系。轮流执政给两大党的政客们提供了权力均等的机会,防止其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而损害统治阶级的根本利益,从而使资产阶级能够严密地控制政局,保持相对的稳定。最后,它还可以使政权的代理人更加顺从统治阶级的意志。垄断财团利用其统治优势操纵两党;可根据其需要更换代理人,对两党经费的捐助厚薄之差,用来示意各候选人,只有为它们的利益服务,才能上台执政。这样,两党候选人把政治变成一种收入丰厚的生意,争相向垄断财团邀宠,为垄断财团效劳。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那里,两个轮流执政的大政党中的每个政党,都是由这样一些人操纵的,这些人把政治变成一种收入丰厚的生意,拿合众国会和各州议会的议席来投机牟利,或是以替本党鼓动为生,而在本党胜利后取得相当职位作为报酬。”
多党制是资本主义国家又一种主要的政党制度,指由并列的几千政党交替执政的制度。也是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一个重要内容和形式。在实行多党制的国家,可参政的政党,都可单独或联合参加议会选举或总统选举,由获胜者组织政府(内阁),成为执政党。失败者,即在议会中只有少数议席和不参加政府的政党,则作为反对党对政府起某些监督或牵制作用。多党制国家存在两种情况,一是在并存的政党中没有一个政党可长期保持绝对优势,控制议会中的多数议席;各政党须靠选举时的偶然胜利或与其他政党结成联盟来组织政府。这是主要的一种情况。另一种情况是在并存的政党中有一个政党长期占压倒优势,在选举中屡获胜利,长期掌握政权。多党制起源于18世纪末的法国。目前大多数资本主义国家实行多党制。某些西方学者认为多党制比两党制更民主,在多党制下,人民可有更多的选择机会。实际上资本主义多党制同两党制一样,都是维护剥削制度的。如果说它更民主,那不是对劳动人民更民主,而是对资产阶级更民主。
多党制对巩固资产阶级统治是有利的。首先,它可以调节统治阶级内部多方利益的冲突。由于统治阶级内部存在着各种不同利益的垄断资本财团,这些财团通常都有自己的政党作为它的政治代表。这些政党又必然为自己所代表的垄断财团的某些特殊利益,而彼此进行争权夺利的斗争。各垄断财团为分摊政治权力,协调彼此的利益,只得采了多党政治的形式。其次,它可以更好地转移人民的视线,欺骗人民。多党竞选,“你方唱罢我登场”,似乎热闹非凡,在野党同执政党之间吵吵闹闹,似乎激烈异常,其实正如列宁指出的,这是资产阶级政党利用它们之间的虚张声势的亳无内容的争斗,来欺骗人民,转移人民对切身利益的注意。再次,它可以装点“民主”的门面,多党制的资产阶级国家允许各种不同的宗教观点、社会观点等,建立各种不同的党派’也允许共产党合法存在或参加政府,甚至允许少许左派人物进入政权,这是由于一则慑于进步力量的增长,二则它也需要这种无关大局的让步,装点“民主”的门面。但是这并不会引起资产阶级政权的质变。
1.为资本主义社会服务。西方国家无论实行两党制还是多党制,都是适应资产阶级需要,为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制度服务。这是它的本质特征。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过来为经济基础的存在与巩固服务。西方国家政党政治无论采取何种形式,都是建筑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基础上的。以资本家阶级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必然要造成这样的结果:一是资产阶级内的各阶层之间和利益集团之间,不可避免地存在着矛盾;二是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之间的基本矛盾绝不会消失。因此,西方国家体制内的各种政党,作为资产阶级不同阶层或不同垄断资本集团的政治代表,既要通过议会党团或总统职位,攫取政府要职,掌握国家权力,以维护和扩大自己所代表的资产阶级的某一阶层或某一垄断资本集团的利益,又要作为整个资产阶级利益的代表,防止工人阶级政党上台执政和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确保资本主义制度永世不变。因此,西方国家政党制度的操作和机制的运行,无论哪一个体制内政党或政党联盟上台执政,哪一个政党或政党联盟作为在野的反对党,其形式与做法尽管可以形形色色,花样翻新,但都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为维护资产阶级对国家政权和国家社会政治生活的控制服务。
2.在竞选机制的运行中轮流执政。西方政党政治的又一个突出特征,就是执政党与在野反对党的地位都不是固定的,而是按大选中各政党或政党联盟所获选票的多少来实现两党或多党的轮流执政。西方近现代历史表明,绝大多数国家实行的是两党制或多党制,而一党制则被视为不民主的政党制度,说它不能像两党制或多党制那样给选民以更多的选择余地。相形之下,两党制或多党制条件下并存的各政党都有竞争成为执政党的机会,其办法就是提出竞选纲领,举荐议员及总统的候选人,开展争取选民的竞选活动,凭着大选中获得多数选票而当选议员或总统,从而上台执政。这种凭选举决定谁成为执政党并实现轮流执政的办法,起码在表面上显得尊重选民的意愿,体现选民在行使其政治权利,符合人权的基本要求,因而容易得到选民的支持而成了当今西方世界政党制度的重要内容和形式。
同时,竞选的过程,在一定意义上讲,就是各政党在选民面前展示“政党形象”的过程。各政党为了得到选民的认可,除了披露竞争对手的短处以损其形象之外,也要针对选民关心的利益,调整自己的竞选纲领和政策,修整自身的形象,否则将在竞选大战中被淘汰。可见,这种政党通过竞选轮流执政也起到了一定的互相制约和监督的作用。因此,两党制或多党制作为西方国家资产阶级政党政治的实现形式,其历史进步性是不容否定的,也是它受到许多国家的认可和至今仍然实施下去的重要原因之一。
3.以间接方式实现对国家和社会的领导。从国体的角度来看,西方国家是资产阶级专政的国家。这种国家的实质,表现在政党制度上,就是体制内政党都起着维护资本主义制度的作用。这种作用最根本的就是控制国家政权,影响社会。两党制、多党制就是实现对国家政权控制的一种体制。因此,从根本上讲,资产阶级通过执政党对国家和社会的领导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然而,也正是在这个问题上,它的突出特点就在于它以民主的、主要是间接的方式实现了对国家与社会有效的领导作用。
从具体政治体制的视角来看,西方国家政党政治在党政的关系问题上采取了较为简单的处理方式。执政党对国家政权的领导主要表现为:第一,通过大选的竞选,凭着获得多数选票而成为多数党或当选总统,从而上台执政,掌握国家政权。第二,执政党的领袖出任政府首脑或总统,由他与本党领导集团协商,提出内阁成员名单,组建政府,提请议会批准。第三,在议会中,执政党议会党团动员、组织本党的议员,支持本党政府的各项议案或代表本党利益的立法案。第四,执政党领袖担任总统、首相(总理)职务,以总统、总理的行政首长身份,对政府的行政运行担负相应的领导职责,执政党组织一般不予以直接的干预。
在一般情况下,除了重大的决策需要同执政党领导集团研究、讨论,在议会表决之前与多数党甚至少数党领袖磋商之外,均由政府首脑处理。第五,执政党同其他政党一样,仍保存从中央到地方的组织机构,其领袖是总统或总理,党组织的主要工作是管理党务和财务,并为下届大选做准备。除了像日本自民党那样较直接地干预本党政府政策的制定过程外,一般都不直接过问议会、政府以及政府职能部门的实际工作。此外,西方国家实行文官制度,政府官员中的一大批事务官员是经由考试,择优录用而来的,他们不介入政党之争,不受执政党上下台的影响。这样的体制,既保证了执政党对国家行政大权的控制,又保证了行政工作的相对独立性、连续性与稳定性。
4.政党之间的局部合作和互相倾轧并存。由于各个政党都要竞争上台执政(或联合执政),而且多数是体制内政党之间的竞争,因而政党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从本质上看,各政党都以本党的利益为考虑一切问题的基点,政党活动的目的是我上台你下台。为达此目标,在竞选阶段,除了正常地提出本党竞选纲领、口号以争取选民之外,不可避免地伴生着互相揭短、窃取对手竞选情报、金钱贿选、暴力威胁乃至暗杀等现象;在进入议会或执掌政府之后,政党之间也将在党派议案、内阁人选或重大决策与实施等方面长期地明争暗斗。实行多党制的国家,有些政党结成联盟参加竞选,获得组阁权之后经过谈判而组成联合政府,这固然是一种合作,但这是多党派基于各自利益进行讨价还价和职位瓜分之后的联合,其基础之不巩固是必然的。
联合政府常显示出不稳定和短暂性特点,内阁因党派政见不同而动荡,导致政府改组甚至倒阁,形成政府危机和政局混乱,不同程度地影响国家的安定和社会的进步。意大利、法国经常出现的内阁寿命短、政局波动、政府更迭频繁,就是最明显的例证。同时,西方政党制度格局下政党之间形成的合作一般都难以持久和巩固,而且都限于较狭小的范围。例如,竞选时某几个(少数党)党之间的联合、在议会中或在联合内阁中几个党暂时的合作就是如此。而且,这种合作一般都限于中央一级的,在地方议会、地方政府那里,谁是多数党、谁掌握政府大权,与中央一级并不都一致,往往是另一个党或政党联盟在掌权。
可见,在资本主义条件下,政党合作是局部的和脆弱的。至于实行总统制的国家,执政党往往在议会中是少数党。在此情况下,议会中多数党(反对党)与执政党之间的矛盾,多数党同以总统为代表的政府之间的矛盾就更加频繁、长期和复杂了。正如邓小平指出的,资本主义国家的“那种多党制是资产阶级互相倾轧的竞争状态所决定的”,“这种状况是它们的弱点而不是强点,这使它们每个国家的力量不可能完全集中起来,很大一部分力量互相牵制和抵消。”由此可见,党派竞争显示的民主形式掩盖不住或抵消不了党派倾轧与内耗的弊端,这是西方政党制度的一个共性问题。
5.在长期的演化中形成并有法律规范。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政党和政党制度与代议制关系密切,而且已有很长的历史。其一,政党都形成于议会之中,并在议会活动与发展过程中逐渐成熟和发展起来,可以说,议会是政党的摇篮和政党政事活动的重要场所,政党活动有力地推动议会活动的运行,政党制度巧妙地维护了资本主义制度体系的存在与发展。西方国家政党制度有着长久的历史,最早的是英国、美国,其政党制度自19世纪30年代以后即告形成。法国稍晚一些也形成于19世纪70年代以后。最晚的日本和德国,其政党制度形成于20世纪20年代。这就是说,西方国家政党制度的形成,最早的有近二百年的历史,最晚的也将近一个世纪。经过如此漫长时间的演变,其比较成熟和定型,有法律规范是毫不足奇的。
西方政党制度一般都由宪法、法律或习惯法来确定其地位。诚然,政党制度形成最早的英国和美国,其宪法至今都没有提到政党和政党制度及其地位。日本的现行宪法也没有政党和政党制度的明确规定。但是,这绝不表明西方国家的政党和政党制度没有法律的依据。一方面,英国和美国的宪法中关于“结社自由”的条文,早已被视为政党可以自由组建和存在的根据。另一方面,英国和美国很早就形成了一种宪法惯例(也叫习惯法)。美国的宪法惯例表现在总统选举方面,如总统预选,总统候选人的提名,全国竞选活动,选举人团的投票;表现在议会选举和议会活动方面,如议员候选人提名,议员竞选,议长选举,议会党团领袖及党团组成,议会常设委员会的组成;表现在总统与政党的关系方面,也都有比较完备的习惯法规范。在英国,宪法惯例也很鲜明,例如,大选中获得多数议席的政党为执政党,其领袖由国王任命为首相,由首相推荐上下议院中的本党资深议员为内阁成员并组成政府;议会中的次多数党是法定反对党,可成立“影子内阁”;各党在上、下议院中的议员组成党团和推派督导员以开展议会活动,等等,都有习惯法规范。日本等国也大体如此。
***
总之,政治制度是一种上层建筑,它是由一定的经济基础决定并为其服务的。西方的两党制或多党制只是伴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而产生的,是一种为资本主义的经济基础服务的政治制度。资本主义的私有制造成了资产阶级内部为了追逐高额垄断利润而不断进行激烈的竞争。为了平衡利益的分配,于是形成了资产阶级的不同利益集团。这些集团因为共同的利益―维护私有制度和对劳动阶级的剥削,而联系在一起;但又因各自不同的特殊利益而彼此争权夺利。这种状况反映在政治上就会形成由不同利益集团为后盾的资产阶级政党及政党关系模式:两党制或多党制。资产阶级政党并不代表国家内最广大人民的利益,它们通过在国家权力上的争斗来维护资产阶级政权并实现各自所代表的集团的利益,平衡和调节资产阶级内部的矛盾。例如,美国的民主党主要代表摩根、杜邦和波士顿等东部财团的利益;共和党主要代表洛克菲勒和中西部、南部的一些军工和能源财团的利益。这两个政党之间的争斗,实际上就是这些财团之间的争斗。
另外,西方两党制或多党制也是垄断资产阶级用来调和劳资矛盾、缓和国内阶级斗争、麻痹本国劳动人民的一种手段和方法。这些资产阶级政党表面上扮演着相互对立的两个基本角色或多个角色,打着为民的旗号,对国家事务品头论足,给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生活涂抹上一层“民主”的色彩,起到了掩盖资产阶级专政的阶级实质,模糊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和政治视线,转嫁国内阶级矛盾的作用。资产阶级国家采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人民大众与资产阶级的矛盾,从而给人们错觉,即是执政党的政策错误,而不是资本主义制度本身给劳动人民带来了危害。
从本质上讲,资产阶级多党或两党的轮流执政并没有改变国家政权的阶级实质,无论哪个政党上台执政,都是代表资产阶级的根本利益,实行的是资产阶级的专政。